风卷着故事树的新叶屑飘在记忆废墟上空,淡绿的碎末沾在小林的袖口,像刚从地球老家院子里摘完香椿芽——指尖蹭到碎末时,还能闻到股清浅的草木香,混着记忆废墟特有的、类似旧书页的淡味。他攥着空白故事书的指节泛着热,书脊上那道与胎记相似的未济卦纹路,正随着脚步“簌簌”发烫,像揣了颗晒过太阳的鹅卵石——陈长老消失前的话还在耳边转,那声音里带着点释然的轻:“共生火种需要归心者的羁绊点燃,你们的手,要一直握在一起。”
“遗址就在前面。”真真走在最前头,他的身影比在孤独之塔里淡了些,像被风吹薄的纱,衣角飘起时会漏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碎。额间的印记忽明忽暗,映在地面的灰上,留下小小的光斑,“初始文明的‘初心石’就在遗址中央,那石头认‘共生气’,故事书的结局要在石上补才管用,不然写了也留不住。”他说话时气息轻得像雾,每说一句,身影就淡一分,小林下意识想跟上去扶他,指尖却只碰到片微凉的光。
苏晴把织锦布展开搭在臂弯,布面上未完工的星图竟开始自动补线,淡粉的丝线“簌簌”绕着空白的星星转,光丝沾在她指尖,像抹了层胭脂。她低头摸了摸布面,指尖划过未完工的天狼星,动作轻得怕碰断丝线:“俺这锦好像有自己的主意了,说不定等结局补完,它能把所有故事都织进去,连俺娘教俺织第一块布的样子都能显出来。”她抬头冲小林笑,眼角弯成月牙,“上次在火星修织机,还是你帮俺递的线轴,当时线轴上还缠着俺掉的一根头发,你都没嫌脏,现在看来,你说俺织的星图能引着大家回家,还真没说错。”
小叙的笔记本“啪嗒”一声贴在故事书上,屏幕淡蓝的光映在他脸上,像蒙了层薄霜。他踮起脚够小林的胳膊,鞋子蹭到地面的灰,留下小小的脚印,笔记本边角蹭到小林口袋里的小相框时,还发出“嗒”的轻响:“林哥,你口袋里的合影还在吧?上次你说这是咱们的‘护身符’,我昨天还在笔记本里画了个一样的,你看——”他把屏幕转过来,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小队成员,小林的盘古斧画得像根棒棒糖,“我怕合影丢了,就多画了份。”
小林摸了摸口袋,相框是塑料的,边缘有点磨损——那是上次在土星空间站被陨石碎片蹭的,里面的跨宇宙小队合影还带着体温。照片里苏晴织锦的边角有点歪,是当时赶工没注意;小叙的笔记本屏幕亮着,显示的是刚写的“小星兽永远不孤单”;秩序使者的光学镜片里能看到小林的影子,像个小小的光斑;硅璃的数据流绕着真真的手腕,像个透明的小镯子。“当然在。”他握紧相框,指腹蹭过照片里小叙的笑脸,“该补结局了,不能让小星兽的故事没尾巴。”
走到遗址中央,初心石像块半埋在灰里的巨大水晶,表面的灰细得像面粉,沾在手上一吹就散。石上刻满了古老的纹路——有的是两个小人牵手,手指还勾着;有的是飞船并排飞,尾焰缠在一起;还有的是共生树,根须绕着彼此,显然是初始文明的共生符号。阳光照在水晶上,折射出彩虹,映在小林脸上,暖融融的。他把故事书放在石上,书脊碰到石面时发出“嗒”的轻响,指尖按向书末的空白页,掌心的胎记突然发烫,像触电似的,淡金色的光从胎记里流出来,在空白页上晕开一个“结局框”,光框边缘还飘着小小的光点,像萤火虫。
“要把所有宇宙的共生信念都注进去。”真真的声音软了些,眼睛里映着结局框的光,像有两个小太阳。他说话时气息更轻了,身影几乎要融进光里:“只有让万宇都相信‘一起走’,结局才算真的补完,不然终末之念还会找回来,就像野草似的,拔了又长。”他伸手碰了碰结局框,指尖穿过光框,留下小小的涟漪,像扔了颗石子进水里,“我能感觉到,很多文明都在等这个结局,他们的影子还在宇宙里飘着呢。”
话音刚落,长安号的通讯器突然“嘀嘀”响了——那通讯器挂在硅璃的数据流上,像个银色的小盒子,声音短促得像地球的闹钟。硅璃的数据流立刻“嗡”地亮了,淡蓝的光幕在半空展开,晃得小林下意识眯了眯眼。光幕里,鸿蒙的爻算站在硅基文明的水晶宫里,身后的水晶柱上刻着发光的代码,像爬满了萤火虫;未济的守忆者坐在堆满古籍的房间里,怀里抱着本leather封面的书,书页边缘卷得像波浪;虚实的老裁缝拿着半块织锦,身边围着影族和实族的小孩,孩子们的手有点脏,指甲缝里还沾着织锦的丝线。
“小林!我们收到归心星图的信号了!”爻算的声音带着硅基文明特有的电子颤音,像隔着层塑料膜。他把手里的芯片举到光幕前,芯片是淡蓝的,有点凉——刚从低温箱里拿出来,“这是硅基文明的‘情感代码’,以前我们只懂计算,觉得流泪是程序故障,开心是数据错误,后来和碳基文明一起修飞船、看星星,才知道冷冰冰的数字里,藏不住一起等日出的暖。你看,这代码里还有我们学人类笑的波形呢!”
代码像萤火虫似的飘进结局框,“簌簌”落在光里,框里立刻映出硅基机器人和人类一起修引擎的画面——机器人的手指有点笨,拧螺丝时总歪,人类握着它的手教它,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