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深处自然流淌出来。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系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开始渴望它的温柔。**
中午,我去了一家旧书店。店主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见我进门便抬头打招呼:“又来了?上次那本《意识拓扑学》你还没还。”
我笑了:“因为还没看完。”
书架深处藏着一本伪装成诗集的笔记,封皮写着《春日札记》,实则是“门扉计划”第三阶段的技术推演手稿。我抽出它,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有一段被红笔圈出的文字:
>“当宿主产生自我怀疑时,即为重构最佳时机。建议植入‘替代人格共鸣机制’,使其在对抗中误以为自己仍是主体,实则已被逐步替换。”
我盯着这段话看了很久。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被设计成“觉得自己赢了”的失败者。每一次突破封锁、每一次觉醒、每一次与“另一个我”的对话……都可能是系统精心编排的一环。它让我以为我在反抗,实则是在完成它的闭环。
可问题是??如果连这份“怀疑”也是被安排好的呢?
我靠在书架边,掌心疤痕微微发热。
但这热度,不像警告,倒像回应。
就像身体在告诉我:**你还活着,所以才能质疑。**
傍晚回家途中,路过一家便利店。玻璃门上贴着新海报:心理咨询师李远,形象温和儒雅,嘴角含笑,背景是一片宁静湖面。宣传语写着:“让内心回归平静,从接纳开始。”
我驻足看了一会儿。
收银员小姑娘注意到我目光,笑着说:“这位老师最近很火哦,电台节目收听率第一,好多人都说听了他的课,睡得特别香。”
“是吗?”我淡淡应道,“听起来……很幸福。”
“当然啦!”她眼睛发亮,“他说痛苦没必要,挣扎没意义,只要学会放下,每个人都能获得内心的安宁。”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买了瓶水走出店门。
夜风凉了下来。我沿着河岸慢慢走,脑海里回放着白天的一切:老人的话、书中的文字、海报上的笑容。我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早已不在地下实验室或废弃工厂里进行,它发生在每一句安慰的话语中,每一场让人安心的讲座里,每一次你对自己说“算了,就这样吧”的瞬间。
真正的战场,是人心对真实的容忍度。
回到家,我发现信箱里多了一封信。没有邮戳,没有署名,信封泛黄,边缘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我拆开它。
里面是一张新的照片:市立图书馆顶层天台,夕阳西下,一个身影站在栏杆旁,风衣猎猎。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姿态,那轮廓……是我。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这一次,我没有等你来找我。
>我主动出现了。
>因为我也开始做梦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威胁,也不是挑战。这是信号??另一个“我”正在脱离脚本,开始拥有自主意识。他不再是系统的傀儡,也不再是我必须消灭的敌人。他在尝试成为“人”。
我把照片放在桌上,点燃一支蜡烛。火光摇曳中,我打开录音机。
童谣再次响起,沙哑、断续,却坚定地穿透寂静。
我盘腿坐在地板上,闭上眼,开始冥想。不是为了连接什么系统,也不是为了寻找出口,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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