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瞟。
“这些人是想跟着咱们。”
江奔宇压低声音说,“估计昨天咱们在冲锋岭顶那边打到那么多野猪,他们都看见了,以为今儿咱们还去打猎,想跟着沾点光。”
覃龙点头:“我也看出来了,老林那几个,眼神就没离开过咱们。”
何虎嗤了一声:“他们想捡便宜?没门!
咱们今儿去挖草药,让他们跟着去,空跑一趟!”
江奔宇笑了笑:“别管他们,咱们走咱们的,他们见咱们往北坡走,自然会放弃。”
说完,三人转身往北坡的方向走。
风比刚才更烈了,吹得路边的灌木丛“沙沙”
响,像是在说悄悄话。
走了没半里地,江奔宇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影停在了岔路口,几人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大概是觉得跟着去北坡“空跑一趟”
不划算。
没一会儿,那几人就扛着猎枪,往狩猎区的方向走了,风把他们的话吹过来几句:“真是邪门,放着猎物多的地方不去,偏去那没活物的坡……”
何虎忍不住笑出声:“你看,我就说他们会放弃吧!
这些人就是想捡便宜,以为咱们总能找到兽群,这下知道错了吧。”
覃龙也笑:“也就老大敢这么干,换了别人,哪会想着这时候进山挖草药——旁人都觉得草药不值钱,挖了也是白费劲。”
江奔宇没接话,只是脚步慢了些,目光落在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南方的冬天虽冷,却总有耐冻的草药冒头。
枯黄的蕨类叶子下,藏着星星点点的绿——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片带着霜痕的枯草,一株重楼就露了出来。
这重楼有半尺高,顶端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上带着细细的纹路,根茎埋在土里,露出的部分粗壮,一看就是长了三四年的老药。
“小心点挖,别伤了根。”
江奔宇从背上解下小铲子,铲头贴着泥土的边缘往下刨,湿凉的泥土沾在手上,混着淡淡的药香,他却觉得比什么都好闻。
“这重楼能治跌打损伤,人要是摔着了,用这个煮水敷,好得快。
药店里也能给个好价格。”
覃龙和何虎也立刻忙活起来。
覃龙眼尖,走没几步就停在一棵老松树下——老松树的树皮粗糙,裂开了深深的纹路,几株铁皮石斛就紧紧贴着树皮长着,墨绿色的叶片肥厚,还挂着清晨的露珠,阳光照在露珠上,像碎钻似的闪。
“这儿有铁皮石斛!”
覃龙低喊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小竹片,轻轻把石斛从树皮上刮下来,生怕碰断了纤细的根须,“这东西金贵,药店收得贵,但咱们留着,给嫣凤和许琪补补身子,她们在家带孩子,辛苦。”
何虎则蹲在腐叶堆里,双手扒拉着黑的落叶——腐叶堆里暖,还湿润,最适合金线莲生长。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叫起来:“老大!
龙哥!
你们看这个!”
江奔宇和覃龙走过去,就见腐叶堆里,几株金线莲正躺着,暗紫色的叶子上带着金色的纹路,像姑娘们绣出来的花,连叶脉都清晰可见。
“这东西能清热,要是有人烧,煮水喝管用。”
江奔宇小心地把金线莲捡起来,放进竹篓里,“小心点拿,别蹭掉叶子上的粉。”
一路上,草药越捡越多。
牛大力的块根藏在土里,得用铲子慢慢挖,挖出来时,块根上还沾着湿泥,沉甸甸的,覃龙掂了掂:“这牛大力够大,回去给嫣凤她们炖鸡汤,补补身子。”
当归的嫩叶在风里晃,淡绿色的叶子带着股特殊的香气,江奔宇说“得连根拔”
,三人就蹲在地上,一手扶着叶子,一手往土里抠,生怕断了根——当归能补血,秦嫣凤和许琪都是女人,用得上。
黄芪和甘草更是随处可见,黄芪的茎秆直立,开着淡黄色的小花,甘草的叶子小巧,开着淡紫色的花,即便数量不多,他们也都小心地收进竹篓里。
“甘草能止咳,金儿他们不是咳嗽吗?回去给他们煮水喝。”
江奔宇把一把甘草放进竹篓,“多挖点,村里要是有人需要,也能给他们点。”
路过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打量他们。
有个扛着猎枪的老汉,头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站在不远处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走过来。
他的猎枪扛在肩上,枪托磨得亮,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老枪。
“江知青啊,”
老汉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你们仨挖这些草干啥?我前儿还去药材店问过,他们收草药挑得很,要么说晒得不够干,要么说品相不好,一斤才给几个分钱,山里遍地都是的东西,值得这么费劲挖?”
江奔宇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风虽冷,可蹲在地上挖了半天,后背还是出了层薄汗,风一吹,有点凉。
他笑着看向老汉:“李伯,这些草药有用。
比如这个重楼,能治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