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遗诏出现得如此及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贸然揭穿,只会引发内战。秦烈已调三千禁军封锁宫城,北衙羽林军态度不明,南衙府兵又远在边陲……”
赵晟踱步良久,忽然问道:“陆沉舟的人,到了吗?”
“已在城外三十里待命。”李昭答,“但他们是黑甲骑兵,若强行入城,必遭围剿。”
“不必进城。”赵晟唇角微扬,“让他们打出旗号??‘为天下清君侧,诛奸佞,复正统’。同时,放出消息:皇帝并未驾崩,而是被权臣软禁,太子被迫流亡。所有忠于社稷者,皆可举义响应。”
李昭一震:“您要……起兵?”
“不是起兵。”赵晟目光如刃,“是清君侧。历代史书,皆容得下‘清君侧’三字。只要我不称帝,不夺玺,只求查明真相、迎回圣驾,天下人心,便在我这一边。”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疾书数行,封入信筒:“立刻派人送往蓟州旧部、江南士族、西北边将。告诉他们:影旨令已破,真相将显。若愿共扶正道,请于七日内举兵勤王。”
李昭欲言又止:“可万一……陛下真的死了呢?”
赵晟停笔,良久,轻声道:“若他真死了,那是天意。若他还活着……那我也不会再让他执掌这个国家。”
三日后,京城内外风云变色。
陆沉舟率黑甲军屯兵城南,打出“清君侧”大旗,百姓围观如潮。民间传言四起:皇帝被囚,太子蒙冤,奸相弄权,幼主傀儡。更有说书人在茶馆高谈“影旨令七大冤案”,听得众人涕泪交加。
与此同时,江南八府联名上书,称“愿倾粮助饷,以正朝纲”;西北三镇节度使遣使入京,表态“唯太子马首是瞻”;甚至连一向中立的国子监学子也集体跪于午门外,请求彻查遗诏真伪。
裴景山终于坐不住了。
他在府中召集心腹,怒斥秦烈:“谁让你封锁宫门的?现在搞得民怨沸腾,太子成了义士,我们倒像乱臣贼子!”
秦烈低头:“太傅明鉴,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蠢货!”裴景山拍案,“现在必须让赵煦即位,大赦天下,安抚人心!只要名分一定,其余皆可徐徐图之!”
“可……太子尚未认罪,百官不服啊。”
裴景山阴沉一笑:“那就让他犯错。”
当夜,东宫突遭大火。虽未伤及主体,但书房尽毁,其中存放的影旨令副本尽数焚毁。次日清晨,街头巷尾流传一则谣言:**“太子为灭证据,火烧东宫,意图掩盖其篡位阴谋。”**
赵晟冷笑:“好一招反间计。”
李昭急道:“必须反击!否则民心将失!”
“不必。”赵晟淡然道,“真正的证据,从来不在纸上。”
他取出一块玉简,递给李昭:“这是我让赵清漪誊抄的影旨令核心内容,另附三百二十七名受害者家属名单。今夜,你派人将其刻版印刷,广发京城每一条街巷。标题就写:《先帝七年血录??谁在替皇帝杀人?》”
李昭领命而去。
翌日,全城哗然。家家户户传阅小册,妇孺皆知“影旨令”之恶。更有受害者遗孤持册痛哭于午门前,引得万人围观。裴景山派兵抓捕,反遭百姓投石驱赶,狼狈而逃。
第五日,北疆急报:北狄可汗遣使求和,愿归还边境三城,条件唯有一条??**“见赵清漪一面,听她讲述中原帝王如何用暗令杀人。”**
朝野震动。
裴景山终于意识到,这场风暴已非人力可挡。他连夜入宫,欲逼赵煦提前登基,却发现寝殿空无一人??皇帝与幼子,竟双双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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