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心神损耗极大。
咱们这一行,想活得长久点,就得杀一次,歇好久,慢慢把那股邪劲儿缓过来。
要是连着杀……啧啧,”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通铺上那些精神萎靡的处刑人,“就像他们这样,迟早被妖气侵染,不是疯疯癫癫,就是早早暴毙。”
他顿了顿,指向角落里一个气息最是衰败、眼神几乎完全空洞的中年汉子:“瞧见没?那位是林叔,咱们这儿干得最久的,快两年了,死在他手里的妖魔,少说也过百了。
可你看他现在……还能算个健全人吗?大部分处刑人,能干满一年不疯不死的,就算烧高香了。
唉,咱们这就是拿命换钱的营生啊!”
韦铁说着,又叹了口气:“特别是最近这活儿,越来越重,人手又不够分,每个人的份量都加了码。
所以大家伙儿都憋着一股邪火,没精打采的,对宋哥你刚才打招呼没反应,你别见怪。”
许长生闻言,对“处刑人”这份职业的残酷有了更深的了解。
难怪楚云轩和典雄畜当初听闻他的选择时,会是那般反应。
这确实是一份刀头舔血、透支生命的苦役。
这时,许长生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半个用油纸包着的、尚且温热的烧饼,掰了一大半递给韦铁:“还没吃晚饭吧?垫垫肚子。”
韦铁眼睛一亮,咽了口唾沫,也没客气,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宋哥!宋哥你真是个好人!”
“这工作这么危险,你不怕吗?”
“怕能咋办,要挣钱啊,总比饿死好。”
韦铁闻言,叹息一声,停下咀嚼,仔细打量了一下许长生,虽然穿着处刑人的衣服,但许长生面容虽平凡,眉宇间那股沉稳气度,以及这身明显料子好上不少的里衣,确实不像为生计所迫之人。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宋哥,我看你……确实不像我们这些为几两银子搏命的。你怎么会想不开,来干这行当?”
许长生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沉痛”与“恨意”,声音低沉却坚定:“实不相瞒,宋某家中曾遭大难,至亲皆丧于妖魔之口。此仇不共戴天。
宋某习武不精,唯有借此身份,方能亲手诛杀更多妖魔,以慰亲人在天之灵!钱财于我,如浮云耳。”
韦铁听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好半晌才喃喃道:“宋哥……你……你这……也太……”他似乎想说什么“太傻”或者“太冲动”,但看着许长生那“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
“宋哥,你是条汉子!可我还是要说,这仇……不好报啊,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许长生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通铺另一头传来一声不耐烦的粗吼:“喂!你们两个新来的!有完没完?嘀嘀咕咕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儿不用干活啊!”
发声的是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是昨晚呵斥过他们的朱豪三。他此刻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一脸戾气。
韦铁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对许长生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向朱豪三那边,赔着笑道:“朱爷息怒!朱爷息怒!这就睡,这就睡!”
说完,赶紧拉着许长生躺下,用极低的声音道:“宋哥,快睡吧,别惹朱爷不高兴。他脾气爆,又是老人儿……明天还不知道有啥活儿呢,最近任务多,大家火气都大。”
许长生点了点头,依言躺下。
黑暗中,他听着周围粗重疲惫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和梦呓,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对明日可能遇到的“食材”充满了期待。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刺耳的钟声便将众人唤醒。
许长生跟着韦铁等人,来到一处更加简陋的棚屋吃早饭。
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两个硬邦邦、掺杂了大量麸皮的灰面馍馍,便是全部。但包括韦铁在内的处刑人们,却都吃得飞快,仿佛这是什么美味佳肴。
韦铁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嘴里还念念有词:“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前儿刚宰了那只难缠的蛇妖,今天可千万别点我,千万别点我……”
许长生好奇问道:“你这么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