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古井无波的清明,只是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平淡:
“暂时已经无碍,尔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见她没有立刻发作,许长生和绮罗郡主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许长生连忙将早已想好的说辞道出:“回师尊,弟子见师尊御剑回京,知师尊法驾已归,特来拜见。
另则,弟子与郡主不日将奉旨出征河州,平定刘宝之乱,临行之前,特来向师尊辞行,聆听教诲。”
接着,他又简要将自己来到长安后的经历,以及受封清河男爵、认祖归宗等事禀报了一遍。
这番解释,态度恭敬,理由充分,总算让顾洛璃清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她微微颔首,目光在许长生身上停留片刻,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嗯。沙场凶险,凡事谨慎,多加历练。”
她似乎还想再嘱咐些什么,比如“保全自身”、“遇事不可逞强”之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般殷切叮嘱,似乎超出了寻常师徒的情分,显得有些过于关切了。
一想到此,她脸颊不禁又有些微微发热,强行将后面的话语咽了回去,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
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落在许长生和郡主眼中,却成了“师尊方才似乎想关心我/他,怎么突然又冷下去了?”。
两人心中皆是一头雾水,只能暗叹:女人的心,尤其是师尊/国师的心,真是海底针,太难捉摸了。
顾洛璃不再看他们,转而将目光投向女侠皇甫梵律,语气温和了些许:“梵律,你寻我,又有何事?”
女侠见问,连忙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恭敬地将自己心中关于道途的困惑、与宗门理念的冲突、以及对功德之道的向往,原原本本,细细诉说了一遍。
最后,她恳切道:“……弟子愚钝,心甚迷茫,故特来请教师叔。弟子所选之路,究竟是对是错?还请师叔指点迷津。”
顾洛璃安静地听完,沉默片刻,方缓声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磬,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欲走己道,有何不可?
非但是你,便是我,对宗门那套‘顺天应人、最终化道’的路子,亦是心存疑虑。
正因如此,我方离山入世,欲于这万丈红尘中,寻一条属于顾洛璃自己的道。”
她目光澄澈地看着女侠,带着鼓励:“道途漫漫,贵在坚持本心,无愧天地。
无需困惑,亦不必畏惧人言。纵是歧路,亦是风景。
但求问心无愧,便是正道。”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驱散了女侠心中积压多日的阴霾。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道心前所未有的清明坚定,深深一揖:“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叔开解!”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转头对许长生和绮罗郡主道:“许长生,郡主,平定河州乱党,剿灭刘宝,亦是惩奸除恶、积累功德之举。我决定,与你们同往。”
许长生和郡主闻言,皆是一愣。
女侠解释道:“河州乱党罪行累累,枫林城惨案更是人神共愤。
此行既可为枉死百姓复仇,亦可铲除奸邪,正是践行我道之机。”
两人这才恍然,心中自是欢迎。女侠修为高强,有她同行,无疑是一大助力。
顾洛璃见状,微微颔首,袍袖轻轻一拂,旁边案几上便无声无息地多了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茶香袅袅。“既如此,饮茶再行。”
三人恭敬谢过,各自饮了一杯清茶。茶汤入口,齿颊留香,更有清心宁神之效。
饮罢茶,三人便起身告辞。
许长生走在最后,脚步却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又难以启齿。
顾洛璃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淡淡开口:“还有何事?”
许长生鼓起勇气,转身躬身道:“师尊,弟子……弟子再过几日便要离京。
若是……若是师尊身上的图腾,在此期间再有异动,弟子这几日尚有空闲……师尊若有驱策,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一滴不剩,助师尊稳定图腾。”
他自以为这番话体贴周到,尽显孝心。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见顾洛璃那张清冷绝俗的仙子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