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掂量着某种深藏心底的疑念。片刻后,他忽然转首,视线落在王谢身上,那双深陷的眼眶中,温和之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掺杂着审视与猜测的锋芒。
那一瞬,王谢心头微微一紧,像被那目光生生剖开。穹老怪的声音随即响起,低沉沙哑,似被岁月磨得生涩,却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王小友,向之礼离开黄枫谷前,当真没有告诉你的他的去向?”
话音虽平,却带着一股不容轻忽的压迫感,仿佛每个字都在王谢心头敲出波澜。王谢微微垂首,掩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警惕,胸口的呼吸虽平,却略带迟滞。他拱手行礼,语气恭谨如常,却在那一份克制的平静中暗藏提防:“前辈明鉴,向兄走得匆忙,确实没有告知晚辈。”
穹老怪微微眯眼,神色间并无起伏,只有指节在石桌上极轻地一叩,发出一声极淡的脆响。那声音虽微,却似在寂静中回荡良久,敲在人心上,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味。他的眉梢轻挑,面上浮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向兄?”
语气略有回转,似不经意,却如暗流潜动,牵出一线深意。穹老怪指尖停在半空,缓缓收回,低声喃喃道:“你对他的这个称呼,可不一般啊。”
那一声叹息般的话语,既似自言自语,又像有意为探。老者目光再度抬起,冷光微闪,重新锁定在王谢身上,语调缓慢,却带着一种逼近的韵味:“你与他一同从血色禁地出来,又如此称呼他,可见你俩的关系不同寻常啊?”
这话落下,空气几乎凝滞。王谢指尖微微一动,却掩得极好。那一抹细微的变化,若非穹老怪目光太过犀利,几乎难以察觉。他心中暗自权衡,面上仍维持着平静与恭敬:“彼此兴趣相投罢了,除了血色禁地有些交集之外,也并没有特别的深交。”
他的话语温顺,气息平缓,甚至带着几分自嘲的淡然,似乎真如他所言,不过萍水相逢,何足挂怀。只是那平静的表象之下,心念早已如风中细丝,紧绷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