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质不佳,经常以鲁钝自诩的陆建,素有自知之明,是以日常行事异常谨慎,
除非有圣上明旨下达,不然一应事务落入其手,都会严苛按照锦衣卫的规定。
若是他人,哪怕是锦衣卫地位仅在其下的从三品锦衣卫指挥同知,正四品指挥指挥佥事,胆敢如此行事,陆建都会依规定予以惩处。
但,所接差事,乃是圣上考校的贾琏毕竟不同,
不过,贾琏此刻回禀之事,也让陆建很是纠结。
若自己答应了贾琏,那么自己也违背了锦衣卫相干规定;
可若是不答应贾琏,在贾琏提前向自己汇报过的情况下,银库若因此出现了问题,那么责任就需要自己来背负了。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陆建自知户部银库干系重大。
加上此刻大乾水灾、旱灾需赈;京营、边军饷银;京中百官月俸,宫中选秀;桩桩件件都急需财货。
倘若在这个节骨眼子,作为中央财政中枢的银库,真的出了问题;纵然是自己这个曾救过圣上的奶兄弟,都感觉有些抗不起来。
‘老子怎么就鬼迷心窍,将这种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差事当做考校,交给了贾琏了呢?’
‘对,就是王子腾那个混蛋害的,若不是你这个混蛋,老子怎么可能将这事儿交给贾琏?!’
“奶奶的,你这小子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不过要真跟你说的一样,银库上下无人不贪,这事儿就大了!”
稍一思考,便已头大如斗的陆建,内心暗骂王子腾蛊惑自己的同时,
权衡利弊,确认银库出事的责任,远超违背锦衣卫规定之责任的陆建看向贾琏道:
“你小子刚刚说,若我同意你‘假意收取银库的贿赂,就有把握在短时间之内拿到实证’,给我个准确时间,你小子最短能在多长时间内拿到实证!”
根据贾琏自己的估算,待自己同库丁张顺交互完毕,次日中午便能拿到库丁张顺银库窃银的实证。
届时便能依照锦衣卫程序,按图索骥,缉拿审讯银库大使、堂主事等人。
稍一思索,贾琏摊开五指,向陆建回道:
“只要锦衣卫办案程序走的够快,五天之内,下官便能拿到实证!”
“五天就能撬开库丁的嘴,你小子这口气还真是大啊!”
陆建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而后右拳紧握砸在桌面上,看向贾琏道:
“好,你小子爽快,我就信你这次。我给你五天时间,若五天之内撬开那库丁的嘴,此案我给你兜底,兜不了的,我直接找圣上!”
“别跟我讨价还价,我知道窃取国库是死罪,撬开心知必死之人的嘴很是困难,不过谁让你小子口气大呢!”
语落,见贾琏面色怪异,张嘴似要说些什么,陆建立刻抬手制止了贾琏,
说着,陆建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扔给了贾琏道:
“这是我的令牌,拿上我的令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若我不在,我也会交代南镇抚司,允你一路畅行,一应办案手续,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搞定。
“去做事吧,五天后,我等你的好消息!”
前来找寻陆建,除却报备之外,就是为了争取加速办案手续的贾琏,见目的已然达到,
原本想要开口:‘我说的五天,不是拿下库丁的实证,而是拿下银库上下贪渎链条所有实证’,以增加筹码,换取办案手续加速的贾琏,双手拢起,向其行礼开口:
“遵命,下官必定不负指挥使大人的信任!”
语落,贾琏拿上锦衣卫指挥使令牌,转身而去。
看着贾琏那毫不犹豫转身而去的背影,陆建摸了摸下巴自语道:
“奶奶滴,走的这么自信,我怎么感觉,这小子一点都不担心,五天过后他拿不到库丁实证的下场呢?”
摇摇头,将脑海之中的杂念甩去的陆建,立刻朝门外的侍卫道:
“来人,更衣,我要进宫面圣!”
对当今圣上最为忠诚,也最得天子信任的陆建,自然不会犯知情不报这种低级错误。
贾琏方才离开不久,陆建便换上锦衣卫指挥使正服,追着落日,步入皇城,面圣回禀。
陆建乘车入皇城面圣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