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禹苍的遗憾,齐麟自然没有能为他弥补的办法。
他都退回天御境第四重了!
等于凡尘八境,他现在还不到一半,宙极、宇墟对其而言,仍如虚幻的天堑。
哪里能体会到齐天劫的造化和遗憾?
而齐麟之所以对这齐天八劫如此有兴趣,也是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爷爷、七叔,还有小祖,到底是什么境界!
而今听闻,似乎有脉络了。
武道尽头,和神争锋?
“记得一开始,我以为爷爷是个算命骗子,后来惊闻他是天御境,结果后来又成......
我还记得。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落在干涸的土地上,无声无息地裂开土壤,生根发芽。它不再只是少年的独白,也不再是沈知微魂魄中的执念,而是千万人唇齿间流转的低语,是夜半梦醒时心头骤然涌起的温热,是面对废墟、碑文、旧物时那一瞬无法抑制的哽咽。
齐天峰的花雨持续了整整三日,桃花瓣不落于地,尽数融入双面碑中,仿佛整座山都在呼吸记忆。那枚曾嵌于碑心的泪滴结晶,如今已不见踪影??它已化作少年血脉的一部分,随他行走于人间。而心灯虽依旧悬于空中,却不再由一人独守。每当有人真心追忆,灯火便自行点亮一盏,浮升天际,汇入星河。久而久之,夜空比从前更亮,像是被无数双不肯闭合的眼睛所照耀。
少年走下齐天峰那日,并未回头。风雪吞没了他的足迹,也抹去了世人对他的形貌记忆。可正因如此,他反而无处不在。有人说他在北境边关出现过,披着破旧斗篷,蹲在老兵坟前,听一位老将军喃喃讲述三十年前那场无人知晓的伏击战;有人说他在南方水乡见过他,坐在乌篷船头,就着油灯抄录一位盲女口述的家族沉船史;还有人说,在西陲某座焚毁的书院遗址里,发现了一整墙用炭笔写满的名字,字迹稚拙却坚定,末尾署名只有一个字:“**忆**”。
这些传闻真假难辨,但有一件事确凿无疑:自那以后,凡有重大遗忘之地,必现“承忆者”的痕迹。
十年光阴如流水,世界并未因此变得完美。战火仍在燃起,谎言依旧横行,权力者仍试图以刀剑与律令抹去不利的历史。可他们渐渐发现,无论烧多少书、杀多少人、封多少口,总有些东西无法彻底清除??那是藏在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哼唱的小调里的真相,是祖母临终前握着孙儿手说“你曾祖父不是叛徒”的遗言,是某个雨夜,一个醉汉趴在酒馆桌上哭喊“我爹死在修堤工地上,可官府说那年没发大水!”时喷出的血沫中闪烁的光。
记忆开始自我繁衍。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净忆堂”??那个曾为权贵提供“心灵净化”服务的秘密机构。三十年来,它以“消除创伤记忆”为名,替无数政客、将领、商人抹去良心上的污点。他们宣称:“忘却痛苦,方得新生。”可就在沈知微虚影显现后的第七个月,净忆堂总部突然自燃。火势诡异,只焚毁了所有记忆封存罐,其余建筑毫发无损。罐中本应空无一物,可救援人员却发现,每一具破碎的琉璃容器内,竟都凝结出一颗晶莹的珠子,大小如豆,色泽各异。取之检测,科学家无法解释其成分,唯有心理学家尝试将其贴近耳畔时,竟能听见清晰的人声:
“我是李三槐,庚戌年饿死在迁徙路上,我没偷粮。”
“我是苏婉清,癸卯年跳井,因为我怀了不该有的孩子。”
“我是陈默之,我写下《民瘼录》,却被说成疯子。”
……
成千上万条声音,从未被记录,却从未真正消失。
此事震动朝野,净忆术被列为禁忌,相关从业者纷纷逃匿。然而讽刺的是,正是这群曾亲手删除他人记忆的人,开始频繁做噩梦。他们在梦中不断重复自己删去的记忆片段,画面越来越清晰,情绪越来越真实,直至精神崩溃。有人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