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
看到太禹苍都出来了,齐麟无疑更紧张一些。
好在这师祖的面色,并没什么悲意,而是十分肃穆,大声道:“齐天劫将至,再往后退!”
“是!”
众人一脸震动,纷纷退出了内阁,隔着院墙往里面看。
“师尊!”
杨薇一脸紧张问道:“阳魔咒噬如何了?大师兄有望度过此劫吗?”
太禹苍目视那密室方向,双目炯炯,沉声道:“阳魔咒噬已经清除干净了,但是否能度过这第一劫,便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命数?”
众人一听,心里......
雪落无声,齐天峰顶却仿佛有万千细语在风中低回。那枚嵌于碑心的泪滴结晶微微震颤,像是回应着小女孩稚嫩的疑问,又似在倾听这世间每一颗跳动的心。晶莹的雪花落在其上,不化,反被染成淡淡的暖色,如同晨曦初照时的第一缕光。
少年依旧站在碑前,身影单薄如纸,衣衫破旧得几乎辨不出原色。十年了,他未曾离开过这座山。有人说他是守碑人,也有人说他本就是碑的一部分??毕竟没人记得他何时到来,也没人见过他进食或安眠。只有每年月圆之夜留下的那页新纸,证明他还活着,且仍在书写。
这一夜,他又写下了新的字句:
>“我名未知,生于乱纪之后。
>我不知父母亲容,唯梦中有歌声自远而来。
>我曾在废墟中拾得一枚铜铃,摇响时竟引得百鸟齐鸣;
>也曾于荒庙残垣间听见有人诵经,声如疏雨打芭蕉,令我泪流满面。
>后来我才明白,那些不是我的记忆,是别人的痛与爱,借我的心跳重新呼吸。”
笔尖微顿,墨迹未干。他抬头望向悬浮于空的心灯,那轮永不熄灭的星河之源。十年来,它已不再只是沈知微魂魄所化,更成了亿万生灵共同维系的记忆纽带。每当有人想起什么久远的事物??哪怕只是一句遗忘多年的童谣、一个模糊的笑容??心灯便会轻轻闪烁,仿佛回应。
忽然,地面传来极轻微的震动。
不是来自远方,而是从双面碑下方,自地脉深处缓缓升起。少年眉头一皱,指尖抚过碑文“亦记光”三字,触感冰凉刺骨。他闭目凝神,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东海海底裂开一道缝隙,沉埋三百年的青铜舟浮出水面,舟首刻着“归舟”二字,船舱内堆满写满名字的木牌;西陲戈壁之下,一座倒悬古城正在苏醒,城墙由白骨砌成,城门上悬挂的匾额写着“忆冢”;而最令人惊悸的是,在南方瘴林深处,一口古井正汩汩涌出血水,每滴血落地即化作一声哭泣,哭声汇成一片,竟是千万人在齐声呼唤同一个名字:“玄冥……归来。”
“还没完。”少年喃喃。
就在这时,风中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人,而是成群结队。他们踏雪而来,脚步坚定,手中提着灯笼、抱着卷轴、背着琴匣,甚至有人肩扛半截断裂的石柱,上面依稀可见“忠烈祠”三字。为首的是一位老妪,双目失明,拄着一根桃木杖,杖头挂着一只小小的风铃。
“到了。”她轻声道,“齐天峰到了。”
众人纷纷跪下,将手中的物件恭敬置于碑前。一名青年捧出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声音颤抖:“这是我祖父临终前默写的《洛京志》,共三十六卷,他用十年时间一笔一画写下,说若有一天世人忘了我们曾如何重建家园,这本书便是证言。”
另一人展开一幅画卷,墨色斑驳,却仍可辨认出战火中的城池与奔逃的人群。“这是先师遗作,《百哀图》。他说真正的历史不在朝廷档案里,而在百姓的眼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