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李睿在扬州大刀阔斧地进行着他的“社会改造”之时,康山草堂那座曾经是江南权力中心之一的密室之内,两淮盐商总商汪文言正静静地坐在那张早已空无一人的议事桌前。他的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苦茶,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不甘,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所有的阴谋、所有的算计在对方那足以掀翻整个棋盘的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的幼稚、如此的可笑。
“老爷,”一名仅存的忠心老仆从门外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官府的人来了……”
“是吗?”
汪文言缓缓地站起身。他没有去看门外那些如狼似虎的“盐关稽查总队”,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依旧华贵的绸衫,然后迈着一个属于旧时代枭雄的最后的步伐,坦然地向着门外那片属于新时代的阳光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都该落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