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
“无打斗痕迹?”韩熙载眉梢微挑,起身走到巷尾的水坑边。水坑结了薄冰,冰面上印着一串浅浅的轮印,是独轮推车的痕迹,轮印边缘还勾着点褐色的纤维。
“你看这轮印,间距窄,是城里小贩常用的推车,却沾着染坊才有的墨麻纤维,凶手用推车运尸,从染坊方向过来,把尸体放在柴火堆旁,再留根银簪,故意引着人往‘女僵尸’上想。”
他说着,忽然想起卷宗里的记载:前三个死者,书生、戏子、货郎,遇害的巷子都离染坊不远,现场也都有“草木灰”“墨渍”的痕迹,只是之前官府都当是染坊的废料,没放在心上。
“去查王记染坊。”韩熙载转身对差役吩咐,语气严肃“查最近半个月,谁在那里买过‘染墨麻’——就是用松烟墨兑水染的浅褐色麻布,还有,查染坊附近的独轮推车,尤其是夜里常往城南窄巷走的。”
差役领命刚要走,韩熙载又补了句:“再把‘银簪是三年旧款、上个月重铸二十根’的消息,透给茶肆的伙计,不用刻意,就当闲聊说漏嘴。”
李松愣了愣:“学士,这是为何?”
“引蛇出洞。”韩熙载的目光扫过巷口的人群,那里还有人攥着平安符,却比之前安静了些,“凶手故意留银簪、编传闻,就是怕我们查到他的身份。现在我们漏点线索,他知道官府快摸到门了,要么慌着藏证据,要么想着再犯案混淆视线,不管哪样,都能露出马脚。”
风裹着雾吹进巷子,韩熙载拢了拢锦袍,没再停留。路过巷口时,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一颗枯树下,一个背着竹筐的素衣女子站在那里,面容沉静没像其他人那样露着惊慌好奇。
他收回目光,转身对着人群沉声说:“诸位放心,凶案是人为,绝非邪祟。五日内,必给百姓一个交代。”
人群里瞬间静了,接着爆发出细碎的赞叹,“韩学士说话算数!”“这下能睡个安稳觉了!”
韩熙载上了马车,李松捧着木盒跟上来,忍不住问:“学士,您真有把握五日内破案?”
“不是把握,是必须。”韩熙载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国主把案子交给我,是信我能稳住民心;百姓等着,是盼着能踏实过日子。这案子,查的不只是凶犯,更是金陵城的安稳。”
马车碾过青石板,往府衙的方向去。韩熙载打开卷宗,指尖落在“银簪重铸”的记载上,眉头微蹙,二十根银簪,只留一根在现场,剩下的十九根藏在哪里?染墨麻、独轮车……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只要找到一根线,就能串成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