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还有谁拥有在不可能中找到可能的机会的话,那只能是你,广陵王方未寒。”
“我,敕勒川主祭拓跋椌,愿将一身修为托付于殿下。只为恳请殿下,在度过大劫之时,尽可能帮一帮我族百姓,为我草原留下一些火种。”
“王庭发动战争,今夕遭逢恶果,算得他们咎由自取,敕勒川不会干涉。我只求殿下看在老朽当年未对殿下地魂动手的微薄情分上,予我族百姓一些生存的可能。”
“为奴也好,为屏也罢,老朽只愿……他们能活下去。”
老祭司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目,枯瘦的手指加重力道,他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问:
“殿下,可好?”
方未寒缓缓叹出一口气。
“平心而论,你们异族入寇中原,杀我同袍数以万计,甚至还逼得我四叔自尽,我本不该答应你的请求。”
“但……若大劫终将,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北漠少死一人,或许魔渊造物便会减少一分。”
最终,他说:“我答应你,需要以命星起誓吗?”
“不必,不必。”
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拓跋椌的脸上露出衷心的笑容,他似乎很笃定方未寒的为人。
“老朽相信殿下。”
“那么……还请殿下敞开心神,不要抗拒,圣祝的精神力相当澎湃,过程或许会有些煎熬。”
拓跋椌的眉心亮起青白色的辉光,庞大的精神重压如流水般汹涌。
“老朽一生的知识与法力,当尽数交予你。”
“我族的未来,世界的未来,就靠殿下了……”
“可惜……我终无缘得见那一天的到来。”
识海中传来剧痛,方未寒眼前一黑,似是丧失了视觉一般。
浑身的肌肉绷紧,豆大的冷汗自额角流下,那猛烈的疼痛几乎要摧垮他的神志。满天的命星靠拢灵台,点点星光护佑本心,维持着他最后的一丝清醒。
像是过去了几天的时间,方未寒终于从那种痛不欲生的状态中脱离。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出发时的那匹马上,熟悉的路口,熟悉的旷野,仿佛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他伸出手,指尖盘旋着青白色的精神丝线。最纯净的圣祝之力化形实体,提醒着他那场密谈并非荒诞的梦,
灰云翻涌的天边,似曾相识的雄鹰发出尖锐的啸叫,像是在哀悼着它的主人。
方未寒长叹一声,久久无言,心情莫名。
他拿出明月芦花,点开和谢令婉的私聊。
方未寒:“拓跋椌死了,我和他达成了一笔交易。不要让异族军队自裁,条件可以适当放宽松。”
他等了一分钟,谢令婉依旧没有回复,似乎是没有注意到。
方未寒不做多想,他一拽缰绳,继续朝着西山皇陵的方向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