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下方的异动。警钟被急促地敲响,鐺鐺鐺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寧静,带著一种惊惶的调子。
越来越多穿著佛雷家族灰蓝双色服饰的士兵涌上城垛,紧张地向下张望,指指点点。
弓弩手们被军官催促著进入战位,但对方仍处於大多数弓弩的有效射程之外,他们只能徒劳地搭箭上弦,不安地等待著。
哈尔温普棱爵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衝上了南门主城楼,他的锁甲只套了一半,头盔夹在腋下,脸上还带著宿醉未醒的疲惫和惊疑。
“一名哨兵队长。
“不清楚,爵士大人,”队长脸色发白,“他们在清理场地,还把那些——-那些用布盖著的东西推出来了。”
这时,“壮猪”李勒克雷赫爵士也赶到了,他倒是衣甲齐全,但沉重的步伐和凝重的脸色显示他同样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他脖子上的吻痕被护颈遮住,但眼中的血丝却遮掩不住。
“那些是什么鬼东西”他眯著眼,试图看清那些被士兵们簇拥著的、造型奇特的钢铁长筒。
来自战场老將的直觉让他脊背升起一股寒意。那些东西看上去既非衝车也非投石机,更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攻城器械,“不知道,”哈尔温的声音有些乾涩,“但我討厌它们的样子。看那些人的动作,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李勒爵士盯著下方那些炮兵们沉稳而精准的操作一一测量距离、调整炮口角度、用刷子清理炮膛、搬运沉重的弹丸一套流程显得异常熟练且充满自信。这种未知带来了最原始的恐惧。
“哈尔温,”李勒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坚决,“去!立刻集结所有还能衝锋的骑兵!不能让他们准备好!打开城门,我们衝出去,趁现在,毁了那些玩意儿!”
“你知道那是什么”哈尔温惊疑不定地问。
“我不知道!”李勒低吼道,右手不自觉地按住了剑柄,“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就站在这里傻看著,等他们准备好,我们绝对会倒大霉!快去!”
这一次,哈尔温没有再犹豫。他重重一点头,转身狂奔下城墙,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骑兵上马!集合!所有骑兵到南门集合!快!”
与此同时,城堡南门外,金色黎明的指挥层们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沉默地注视著炮兵阵地的最后准备工作。
桑鐸克里冈抱著双臂,浓眉紧锁;兰德手搭凉棚,努力想看清每一个细节;格雷姆莱文则显得有些焦虑,不时搓著手指。
他们对凯文坚持要求將所有的战马,包括桑鐸宝贵的轻骑兵坐骑,都牵到远离阵地的后方感到不解和些许不满。
“为什么需要把马牵那么远如果佛雷们衝出来,我们需要骑兵反击!”格雷姆忍不住再次提出疑问。
凯文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正在做最后瞄准校验的炮组身上,头也不回地答道:“暂时用不上它们了。相信我,很快你们就会明白。”
“用不上”桑鐸冷哼一声,但看著凯文那全神贯注、充满绝对自信的背影,他把后面质疑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再次想起了刘易那双能创造奇蹟的手。
此时,凯文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举起了手中红黄两色的令旗。整个炮兵阵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剩下寒风掠过原野的鸣咽声和城堡方向隱约传来的骚动,“目標!南门!实心弹!一发齐射!”凯文的声音清晰地传遍阵地,“点火手就位!”
十名点火手同时上前一步,將手中长长的火把杆探向炮膛尾部的火门。
凯文的目光扫过每一门炮,確认一切就绪,然后,他凝视著戴瑞城那扇厚重的、用铁条加固的橡木城门,將手中的令旗猛然挥下!
“点火!!”
命令如同掷出的匕首,尖锐而果决。
十根火把几乎在同一瞬间点燃了火门上插著的药捻。嘶嘶燃烧的火迅速没入炮膛之內。
接下来的一秒钟,时间仿佛凝固了。城墙上的守军,坡地上的指挥官,阵地后的士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些沉默的青铜巨兽。
然后一一轰!!!!!!!!!!!
第一声巨响猛然爆发,如同晴空霹雳,又像是大地深处巨兽的咆哮,猛烈地撞击著每个人的耳膜和胸膛!紧接著,第二声、第三声第十声巨响接连炸响!
十门大炮喷吐出长达数米的炽热火舌和滚滚浓烟,巨大的后坐力使得沉重的炮身猛地向后坐退,沉重的木製炮架深深陷入泥土之中!
几乎在声音到达之前,十枚沉重的铁质实心弹丸已经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拖著淡淡的烟跡,狠狠地砸向了戴瑞城的南门!
剎那间,木屑纷飞,铁箍崩断,砖石碎裂的刺耳声响成一片!
那扇看似坚固无比的城门,如同被巨人的重拳连续击中,瞬间出现数个巨大的破洞,门后的障碍物、沙袋、乃至躲在后面准备防御衝锋的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