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下四分五裂!
雷鸣般的巨响过后,是短暂却令人室息的死寂。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所有人都被这远超理解的、宛如神罚般的恐怖威力震得失去了声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戴瑞城內受惊战马悽厉的悲鸣和碎石断木落地的声响。
浓烈的硝烟味隨风瀰漫开来,带著一种陌生的硫磺气息。
凯文特纳站在瀰漫的硝烟中,身影却显得异常清晰。他面无表情,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清晰地传遍整个阵地:
“一二三四五六炮!换装实心弹,延伸轰击城墙垛口!七八九十炮!换装霰弹!瞄准城门缺口,步兵准备突击!”
他的命令,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新时代血腥而暴烈的开端,凯文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战场上那诡异的寂静,激起了层层涟漪。
训练有素的炮兵们首先反应过来。儘管他们自己的耳中仍在喻喻作响,心臟因那巨大的声响和后坐力而狂跳不止,但长达数月的严苛训练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们没有像周围民兵那样目瞪口呆或惊慌失措,而是像上了发条的机械,立刻开始了第二轮射击的准备。
一二三四五六炮组的炮长们声嘶力竭地重复著命令:“延伸射击!垛口!实心弹!”炮手们用沾湿的拖把迅速插入仍在冒烟、滚烫的炮膛,熄灭可能残留的火星,然后两人合力抬起又一枚沉重的实心弹,塞入炮口。
负责瞄准的士兵拼命转动螺杆,依据炮长粗鲁的手势和吼叫,將炮口微微抬高几度,指向那已然一片混乱的城垛。
守军的弓箭手们早已失去了方寸,有些人惊恐地试图向下射击,更多的人则下意识地缩回头,寻找掩体。
七八九十炮组的变化则更为致命。炮手们快速清理炮膛后,装入的是用帆布包裹、內填大量铅弹的霰弹包。
炮口被迅速放平,冰冷地指向那片被实心弹轰出的、布满碎木和扭曲金属的城门缺口。透过瀰漫的硝烟,已经可以隱约看到缺口后方惊慌失措的人影和听到绝望的叫喊。
与此同时,在兰德和格雷姆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中,金色黎明的步兵方阵开始向前推进。
盐场镇的民兵和无旗兄弟会的老兵们组成了第一道战线,他们的任务不是在箭雨下攀爬城墙,而是紧隨其后,在火炮完成最后一次清场后,直接从那恐怖的缺口涌入城內。
桑鐸克里冈已经拔出了他那柄双手巨剑,庞大的身躯如同即將扑食的猛兽,他对著自己魔下那些轻装步兵和少数精锐发出低沉的咆哮:“跟上!准备沾血!”
城墙之上,哈尔温普棱爵士刚刚勉强集结起三十多名骑兵,大部分是佛雷家的骑士和僱佣骑兵,乱鬨鬨地挤在南门內的庭院里。
城门处传来的毁灭性巨响和土兵们的惨叫声让战马惊恐不安地扬蹄嘶鸣,骑士们努力控制坐骑,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发生了什么!”一个年轻骑士脸色惨白地喊道,“是地震了吗还是龙!”
没人能回答他。
就在这时一一轰!轰!轰!轰!轰!轰!
第二轮齐射的轰鸣再次撼动大地!这一次,六枚实心弹带著死亡呼啸,精准地砸在了南门两侧的城墙垛口上!
巨石砌成的城垛在可怕的衝击力下如同玩具般碎裂、崩塌!
碎石砖块如同冰电般砸落,將下方躲闪不及的土兵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更有甚者,一枚弹丸直接命中了一个垛口后的弓箭手小队,瞬间便將那里化作一团爆裂的血肉和破碎的肢体混合物!
残肢断臂和內臟碎片溅射得到处都是,引发了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呕吐。
这轮射击彻底摧毁了城墙上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倖存者要么连滚带爬地逃下城墙,要么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祈祷著那毁灭性的雷鸣不要再次降临。
几乎就在实心弹炸响的同时,另外四门早已准备就绪、装填了霰弹的火炮,发出了截然不同的怒吼!
砰!砰!砰!砰!
这声音不像雷鸣那般宏大,却更加尖锐和致命。
四门火炮同时喷吐出数以百计的铅弹,形成一片死亡的金属风暴,瞬间覆盖了整个城门缺口以及其后方的庭院区域!
正准备向外衝锋的佛雷骑兵们首当其衝。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骑士连同他们的战马,像是被无数无形的重拳同时击中,人和马的身上瞬间爆开无数血洞,连人带马轰然倒地,死状悽惨无比。
密集的铅弹无差別地横扫了整个狭小空间,將聚集在此的士兵、马匹如同割麦子般扫倒!惨叫声、马嘶声、铅弹嵌入肉体和墙壁的噗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地狱的乐章。
庭院瞬间变成了屠宰场。血流成河,残肢满地,哈尔温普棱爵士幸运地没有被第一波霰弹直接命中,但他坐骑的眼睛被一枚铅弹打爆,剧痛下的战马人立而起,將他狠狼摔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