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小市镇废墟,现在已被我们清理拆除,腾出来改成了营地;西北门,通往奔流城大道,是我们重点防御的方向;以及我们现在正对的南门,门外地势相对开阔,最適合部队展开,也自然是防御最严密的一座门。”
木条又指向城墙上几处突出的部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三座主要的防御塔楼,上面通常部署著弓箭手和瞭望哨。城堡內部有內庭、主堡、学士塔、粮仓、兵营以及一座坚固的圣堂。据我们之前的情报和热气球观察估算,城堡內的存粮至少还能支撑他们一个月,甚至更久。水源则来自庭院內的深並,无法被我们切断。”
“我们把城堡四面合围之后,”格雷姆继续介绍道,语气变得冷硬起来,“里面的傢伙不甘心坐以待毙,组织过几次试探性的突围,主要集中在我们包围圈相对薄弱的东北角。但都被我们依託提前设置的壕沟和拒马挡了回去,他们丟下了十几具户体,就没再敢大规模尝试。后来,有一支之前派出去征粮的佛雷小队试图返回,並与城內守军约定时间,想来个里应外合,结果被桑鐸队长带著他的轻骑兵提前发现,全部歼灭在了那边的林地里。”
他用木条指了指地图上一片標註著树林的区域。
“现在,城里的佛雷家军队,看起来已经彻底放弃了突围和获得外援的希望,打定主意要死守城堡,等待奔流城方向的援军一一儘管我们怀疑那援军到底会不会来。”
格雷姆语气轻蔑地补充道。
“他们尝试过谈判或者投降吗”凯文好奇地问道。按照他对佛雷家族品性的了解,这並非不可能。
“派出来过两三批使者,打著和平的旗號。”格雷姆的嘴角撇了撇,冷笑道,“但都被我们严格按照光明使者之前的命令拒绝了。刘易大人说过,在我们的军队真正踏足戴瑞城內庭、彻底控制这座城堡之前,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谈判或投降。所有派出来的使者,都被我们扣留了,现在就关在营地后面的囚笼里。正好,等著你过来发落呢。”
凯文毫不犹豫地一摆手,做出了决定:“没什么需要特別发落的。把他们看好,等明天我们攻破戴瑞城之后,和城堡里面的瓦德佛雷的子孙们、以及那些为虎作悵的骑士军官们,集中在一起,进行公开审判和公决。”
“公审公决”这四个字,在金色黎明控制区內,意味著最高等级的严厉惩处,通常只有一个结局一一死亡。
神眼联盟及其武装力量金色黎明,內部法度之森严,执行之铁面无私,是七国范围內也是闻所未闻的。
它不仅针对敌人,更严厉地约束著自己人。
对於抢劫、强姦、临阵脱逃的普通土兵,联盟只有两种刑罚:鞭刑,或死刑。
对於利用职权贪污腐败、盘剥民眾的官员,除了上述刑罚,还会追加抄没全部家產。
甚至曾经有过极少数获得权力后的烈日行者,因自我膨胀而墮落犯罪。
对於这种人,惩罚尤为严厉:除了鞭刑、死刑和抄家,在最终处决前,还会被剥夺“烈日行者”的身份(儘管从他们墮落的那一刻起,其实大多已经失去了感应和召唤光明的能力),戴上沉重的木,由执法队押解著,在神眼联盟境內的每一个村庄和城镇徒步游行示眾,让所有民眾都看清背叛誓言的代价。
对自己人都如此严苛,对於佛雷家族这种犯下“红色婚礼”此等骇人听闻罪行、血债纍纍的贵族集团,金色黎明的態度更是毫无转圜余地。
在旧时代的维斯特洛秩序下,即便是最善良、最富有骑士精神的贵族,其权威和享乐也或多或少建立在剥夺和牺牲无辜平民的基础之上。
在刘易和凯文这些人看来,这其中没有例外。
对於凯文做出的安排,帐篷內的其他三人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更没有异议。
格雷姆点了点头,兰德表情肃穆,连桑鐸克里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接著,四人围在地图旁,脑袋几乎凑到一起,又低声商议了许久明天的具体部署、部队调配,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应对方案。
油脂灯的光芒將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上,隨著他们的动作而晃动,直到深夜,这场战前会议才最终结束。
第二天,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金色黎明的营地便甦醒过来,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行动。
命令被低声而迅速地传递,土兵们沉默地咀嚼著分发的硬麵包和咸肉,检查著自己的武器和装备。一种大战將至的紧张气氛取代了往日清晨的睏倦。
最大的动静来自凯文的炮兵阵地。士兵们合力掀开覆盖在炮车上的偽装帆布,露出了之剑”火炮。
沉重的炮身被熟练地从拖车上卸下,安置在预先用沙袋加固过的发射位上。
工兵们则在前方奋力清理最后一批障碍物,挪开鹿角,填平浅坑,为射击清出开阔的视野和射界。
城堡城墙上的守军立刻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