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拦腰斩去一半,也依然远超临冬城最高的建筑。但没有一座塔楼是完好的。
它们无一例外地在数百年前的“征服战爭”中,被坦格利安家族的巨龙喷吐的龙焰所击中、熔化、扭曲。
巨石崩裂、塔身歪斜,如同被巨神之手躁过的玩具。它们原本的名字早已隨著黑心赫伦的死亡而湮灭在歷史长河中,后人只能根据其惨状和用途赋予它们新的、充满不祥意味的名字:
恐怖塔:得名於其阴森可怖的外观和用途。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在篡夺者战爭后占领赫伦堡期间,曾將俘虏的眾多北方贵族囚禁於此塔上层。
寡妇塔:一座高耸而孤寂的石塔。一条狭窄而坚固的石桥將其与焚王塔相连。塔楼底部是巨大的地牢,用以关押重要囚犯。
號哭塔:塔身扭曲最为严重,据说风中常带鸣咽之声。底层设有储藏室,其下方则是深入地底的巨大地窖,阴冷潮湿。现在被刘易的人占据著。
厉鬼塔:位置最为偏僻,塔影常笼罩在浓雾中,传说常有幽灵出没。其后方不远处,是塌了大半的圣堂废墟。
焚王塔:五塔之中相对保存最“好”(也仅仅是相对)的主塔,歷代城主的居所和权力中心。
同样通过一条石桥与寡妇塔相连。
作为赫伦堡的代理城主,博尼佛哈斯提爵士一直居住在焚王塔內。
如今,这座城堡法理上的真正主人培提尔贝里席公爵驾临,博尼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將自己和直属的百人圣战团的所有物品从焚王塔中清出。
他们搬进了相对狭小、位置也更偏僻的寡妇塔。在不久前西境兰尼斯特家族控制赫伦堡期间,
寡妇塔正是臭名昭著的佣兵团“勇士团”(又称“血戏班”)的驻地。
想到那些残忍血腥的佣兵曾在此处盘踞,博尼佛和他的圣战团兄弟们心中都涌起强烈的不適感。
但如果过分在意这些过往,那么整个赫伦堡一一这座被龙焰彻底屠城、每一块石头都浸透著古老血泪的城堡一一都將无处容身。
他们只能强压下心中的膈应,將房间彻底清扫、冲洗,搬了进去。
当培提尔贝里席带著他那一百五十多人的隨员一一包括银甲护卫、侍从、文书、僕役等一一正式入驻焚王塔时,他对塔內的环境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百人圣战团以严格的军纪著称,这种纪律性虽然未必能在战场上转化为压倒性的战斗力,但在內务管理上却效果卓著。
他们撤离前將房间打扫得异常乾净整洁,地板甚至用清水反覆冲刷过,窗户也儘可能擦拭明亮,让培提尔確认,这確实是適合一位公爵居住的地方,儘管城堡本身瀰漫著挥之不去的陈旧气息。
博尼佛爵士亲自引导培提尔公爵来到焚王塔顶层的主臥室一一这里曾是河安伯爵的居所,后来也是泰温公爵短暂停留时使用的房间。
房间宽,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城堡內部的部分区域和远处的神木林。
“培提尔大人,”博尼佛站在门口,微微躬身,“光明使者大人为你准备的欢迎晚宴將於日落时分在主厅举行。在那之前,你可以在此稍事休息,消除旅途的劳顿。”
博尼佛说完,准备告退。培提尔却抬手,脸上带著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微笑:“博尼佛爵士,请留步。不必急著走。”
他指了指房间內壁炉旁的两把高背椅,“坐下,陪我聊一会儿如何”他步到椅子边,优雅地坐下,目光温和地注视著博尼佛,“你由王太后陛下亲自任命为代理城主,在我不在的日子里,
兢兢业业地维持著赫伦堡的运转,这份辛劳和功绩,我竟未能及早了解,这实在是我的疏忽和怠慢。”
博尼佛脸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犹豫,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静。
他走到另一把椅子前,端正地坐下,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培提尔大人过誉了。我代理的时间並不长,所做不过是分內之事,维持城堡基本运转而已,
谈不上什么功绩。况且,一切都是在光明使者大人的指导和圣战团兄弟们的协助下完成的。”
在博尼佛与培提尔在焚王塔顶交谈的同时,谷地队伍带来的金色黎明战士们也在百夫长的指挥下,开始整理他们在恐怖塔的临时住所。
沉重的行囊被卸下,铺盖卷在冰冷的地面展开,武器被小心地倚放在墙边。空气中瀰漫著灰尘、汗水和金属的气息。
而他们的百夫长,贝塔尼科尔森,则在战士们安顿下来之前,就被刘易叫到了一旁。两人站在恐怖塔底层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远离了嘈杂的士兵。
“贝塔,”刘易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说说看,谷地情况如何”
贝塔是个精干的中年汉子,他习惯性地左右扫视了一下,才凑近一步,同样低声回答:“土地很肥沃,大人,物產丰富,不愧『穀仓』之名。整个谷地就像一个大碗,”他用手比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