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特兄弟,”刘易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是光明之道最虔诚的信徒,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他的牺牲,他的虔诚,將与光明同在,永世铭记。”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紧锁培提尔,“培提尔大人,如果方便,晚些时候,请务必告诉我他最后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我想知道,他在践行光明之道时,是怎样走完最后一步。”
培提尔立刻点头,“当然,光明使者大人。这是理所应当的。霍斯特主教的忠诚与勇气,值得被所有追隨光明的人知晓。”
刘易微微頜首,不再多言。他侧身,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清晰而有力的“请”的手势。
培提尔也迅速回礼。隨著两人的动作,双方的人马纷纷下马。
马蹄踩踏地面,甲胃摩擦碰撞,士兵们低声的指令此起彼伏。在刘易和博尼佛爵士的引导下,
培提尔贝里席公爵一行人,迈步走向赫伦堡那如同巨兽咽喉般深邃幽暗的城门。
在谷地部队距离赫伦堡尚有两天路程时,培提尔派出的信使便已將消息送达留守的博尼佛哈斯提爵士手中。
接到消息后,博尼佛立刻与刘易进行了详尽的商议。为了给即將到来的谷地来客腾出充足的驻扎空间,刘易果断下令:未来一周內,赫伦堡的货物转运严格执行“只出不进”的原则。
整个城堡瞬间忙碌起来。工坊区昼夜不停地赶工生產出的货物,不再运入赫伦堡城堡仓库积压,而是由车队直接从赫伦堡的码头装车,然后马不停蹄地运往盐场镇。
城堡內原本堆积如山的库存,也开始了紧急清理:金银器血、贵重丝绸、精致的武器盔甲等值钱物资,被优先挑选出来,打包綑扎,由重兵押送著提前运离。
阴鬱的城堡里,最终只留下了粮食、粗布、盐铁、以及沉重的水泥砖块这些大宗且不易损坏的物资。
即便如此,剩下的物资也被全部转移到城堡中部一个被称为“熊坑”的地方。
这是一个令人望而生厌的所在:一个十码宽、五码深的巨大石坑,四周是冰冷的石头墙壁,坑底铺著厚厚的、吸饱了不知多少鲜血的沙子。
环绕著坑沿,是六圈由粗糙大理石砌成的阶梯式长凳。
这里曾是赫伦堡的角斗场,更是无数无辜者在黑心赫伦时代被投入其中与飢饿的熊搏斗、最终惨死的血腥之地。
即便过了数百年,那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和绝望气息似乎仍蒙绕不散。这样一个浸满无辜者鲜血的罪恶之所,显然不值得特意保留。
所以,到了最后,在百人圣战团和被临时僱佣来的码头工人们的努力下,熊坑那巨大的凹陷空间被如山的货物填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与此同时,城堡的厨房区域也开始了紧张的筹备。
博尼佛爵士派出人手,带著丰厚的酬金,前往码头区,將那些已经在那里开起小食肆、过起平民生活的前赫伦堡僕人们重新召集回来。
这些熟悉城堡运作的僕人,將负责为即將到来的赫伦堡公爵及其庞大的隨行人员提供饮食服务。
厨房里很快便响起了久违的、密集的刀砧碰撞声、锅碗瓢盆的叮噹声以及炉火熊熊燃烧的啪声。
只是赫伦堡规模太过巨大,远不是几十个人努力一个星期就能装点一新的。
当培提尔贝里席真正踏入这座属於他的城堡时,这座庞大要塞的轮廓才在近距离下展现出它令人室息的宏伟与深重的衰败。
城堡拥有五座拔地而起的巨大塔楼,城墙厚重得超乎想像,其內部空间之广阔,即使传说中的巨人居住其中也绰绰有余。
通常,能拥有赫伦堡的人,必然是维斯特洛最富有、权势最煊赫的领主,坐拥著无比广阔肥沃的领地。
它的面积是北境临冬城的三倍,其主体建筑的规模在七大王国无出其右。
马既足以容纳一千匹战马;神木林占地足有二十亩,古木参天,即使在冬日也显得幽深;厨房的面积更是抵得上临冬城的整个宴会大厅。
然而,眼前的赫伦堡,辉煌早已被岁月和战乱侵蚀殆尽。河安家族財力日,数十年间仅能勉强维持五座塔楼最底下三分之二层的居住功能,更高的楼层和城堡的其余大部分区域,则被彻底遗弃,任其在风霜雨雪中渐渐倾颓,沦为蝙蝠和野鸟的巢穴。
许多厅堂、迴廊、密室,恐怕已有几十年未曾有人类的足跡踏足。从城堡內部仰望,厚重陡峭的城墙高耸如悬崖绝壁,城墙顶部城垛中设置的巨大投石机,在下方看去竟细小得如同爬虫。
城堡的门楼庞大无比,规模堪比临冬城的主堡,但门楼的石头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色泽黯淡,处处是烟薰火燎和苔蘚侵蚀的痕跡。
从门楼外向內望去,高耸的內城墙完全挡住了视线,只能勉强看到五座塔楼那扭曲变形的尖顶一它们如同五根指向阴沉天空的、残缺焦黑的手指。
即使是最矮的一座塔楼,其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