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一副引人注目的地图。它绘製在一块未经染色的白色厚亚麻布上,边缘用木条绷紧固定。
地图的中心区域描绘得极为详尽一一那是神眼湖西岸的广土地,河流、道路、城堡、村庄的標识清晰可见。许多细小的、不同顏色的大头针钉在地图上,红色代表驻军点,蓝色代表补给线,
黑色则可能標记著潜在威胁。
然而,地图上蓝波堡以西的区域,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空白。只有最基本的地形轮廓和少数几个主要聚落的名称被草草標註,大片区域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中,与东部的详实形成了鲜明对比。
橡木桌后的人闻声抬起头,黑色的眼晴此刻微微睁大,显露出真实的惊讶。
他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一一笔尖的墨水还未乾涸一一迅速將正在书写的那张莎草纸捲起,用一个沉重的青铜镇纸压住。他的动作流畅而迅速,显然习惯处理需要保密的事务。
“查尔爵士,”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站起身,从巨大的橡木桌后绕了出来。
他穿著深色的羊毛长衫,外罩一件朴素的皮质背心,腰间束著皮带,上面掛著一把样式简洁但保养精良的匕首。
查尔爵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两人拥抱在一起。
“当然是带来好运的南风。”
放开刘易,查尔爵士毫不客气地走向靠墙摆放的一张长木椅。那椅子看起来结实但毫无装饰。
他坐下后,放鬆地靠向椅背,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这里的主人身上。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仍现在稍后位置的赫尔曼,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弟弟,赫尔曼科斯塔。他之前在厄斯索斯討生活,因为担心我,”查尔爵士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又足够实用,“特意赶了回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变得更为直接,“虽然我这边很安全,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他能在近一些的地方生活。你看看能不能给他一份工作”
查尔爵士话语中的“工作”一词,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作为最早响应號召、將家族命运与金色黎明绑在一起的领主之一,他口中的“工作”,绝不可能仅仅是让赫尔曼加入军队,领取普通士兵的军那么简单。
他此行所暗示的,至少是一个军官的职位,
刘易一—神眼联盟的领袖一—听懂了这份含蓄的要求。
他的目光转向赫尔曼科斯塔。这个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饱经风霜的脸上刻著异域生活的痕跡,皮肤被东方的烈日晒成深褐色。
他的站姿和坐姿並不像受过严格训练的骑士那样刻板,有著佣兵特有的、隨时准备应对危险的警觉,双手习惯性地垂在身侧靠近武器的地方。
他穿著一件磨损的皮甲,外面罩著半旧的旅行斗篷,腰间的长剑样式是厄斯索斯常见的弯刃,
与维斯特洛的直剑不同。
在金色黎明初创的艰难时期,確实吸纳了大量失去封地和领主的流浪骑土,他们构成了早期军队的骨干军官。
然而,当金色黎明如今已膨胀为五千多人的庞大军团时,刘易的用人策略早已改变。他更倾向於从那些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勇气和能力的普通士兵中提拔军官。
这些人熟悉底层士兵的需求,懂得如何在艰苦条件下维持士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忠诚通常更为纯粹,扎根於对共同目標的信念,而非贵族的身份或封赏的许诺。
像赫尔曼科斯塔这样背景的人一一一个在自由城邦佣兵团里摸爬滚打十儿年的流浪骑士一一在刘易的评估体系中,更適合被安排到骑兵连队,执行那些需要高度机动性、个人勇武和一定自主性的战术任务:长途奔袭、袭扰粮道、侦察敌后、追击溃兵。
这样的岗位能发挥他们丰富的实战经验和独立作战能力,同时也能將他们相对散漫、难以约束的习气对主力部队纪律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他们更像是游离於主战阵之外的锋锐爪牙。
不过,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刘易需要切实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斤两。一个错误的任命,不仅会浪费资源,更可能直接將他送上死路。
刘易走回自己的橡木桌后,但没有立刻坐下。他双手支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灰色眼眸直视著赫尔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铁甲,直抵人心深处。
“赫尔曼爵士,”他的声音平稳,不带情绪,“查尔爵士提到你在厄斯索斯当了十几年佣兵。
能跟我详细说说你曾经的经歷吗比如,你效力过哪些佣兵团参与过哪些重要的战役担任过什么职责”
赫尔曼感到喉咙有些发紧。刘易的姿態和眼神,带著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想起了那些在狭海对面审视佣兵实力的僱主,那种评估商品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