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如同一个真正的侍从那样沉默地履行著侍奉主人的职责,同时也像一个幽灵般观察著沿途的一切。
她看到了被战火躁过的焦黑田野正在被重新开垦,看到了残破的村庄旁搭起了新的木屋,看到了衣衫槛楼的流民在金色黎明士兵的维持下有序地耕种土地
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似乎在这个“光明使者”的统治下,正艰难地萌发出一丝秩序和希望的新芽。
然而,这些浮光掠影的表象,远不足以让她看清目標的本质。她需要更深入、更核心的情报需要了解这个“莱特布灵勒”的来歷、性格、力量来源以及弱点。
如果能从眼前这位看起来颇受重用的科斯塔爵士口中,套出更多关於目標的信息,无疑能为她省去大量独自探查的危险和功夫。
她屏住了呼吸,將自己彻底融入背景,等待著查尔爵士的回答。
提到“光明使者”的出身,查尔科斯塔爵士脸上的轻鬆和自得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严肃。
他甚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银酒杯。酒杯底座与瓷碟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赫尔曼,”查尔的语气变得郑重其事,甚至带著一丝告诫的意味,“当你下次提到光明使者时,务必、务必使用敬称一一『大人”。这不仅是对他权威的尊重,更是融入神眼联盟秩序、获得他人认同的最基本准则。”
赫尔曼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大人』”
他用一种混合著玩味和不屑的语调低声重复,“查尔,我砍死的『大人”可不少,他们的血和普通士兵的一样是红色。”
查尔爵士缓缓地摇了摇头,表情没有丝毫鬆动,反而更加凝重。“这位『大人”,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相信我,赫尔曼,你砍不死他。不止是你,我认为整个维斯特洛,都找不出能砍死他的人。他不是凡人,至少不完全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回忆某些震撼的画面。“他並非来自西境兰尼斯特的魔下。他来自北境。”
查尔科斯塔爵士在正式与金色黎明结盟並签署盟约后,曾短暂地在刘易魔下担任过一个中级军官的职务,负责新兵训练和部分后勤协调。
那时,金色黎明的军队规模远不如现在,那些从北境时期就追隨刘易南征北战、歷经血火考验的核心老兵们,尚未像后来那样被分散派驻到河间地各个要塞和据点担任骨干。
因此,在艰苦的训练间隙,在篝火旁短暂的休息时刻,查尔爵士得以和这些来自北方的战士攀谈。
他像一个勤恳的拼图者,从这些忠诚战士零碎、质朴、有时甚至带著狂热崇拜的敘述中,一点一滴地拼凑出了刘易莱特布灵勒一一这位“光明使者”一一令人难以置信的人生轨跡。
“光明使者大人,”查尔爵士的声音带著一种讲述传奇的庄重,“原名刘易塞里斯。据说,
他的血脉可以追溯到厄斯索斯大陆极东之地,一个古老、神秘、强大得难以想像的国度一一塞里斯。他是那个国度传说中的至高统治者,『神王』维尔康太阳的直系后裔!他身上流淌的,是神张的血液!”
接著,查尔爵士开始以一种儘可能详实(儘管不可避免地夹杂了大量个人主观臆测和自夸)的口吻,向赫尔曼(以及隱形的艾莉亚)讲述他所知道的刘易的故事:
如何神秘地出现在临冬城,如何在艾德史塔克公爵的默许下建立了最初的武装力量“白银之手”佣兵团,如何追隨少狼主罗柏史塔克挥师南下参与五王之战,在战场上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和智慧。
如何在战局变幻、北境军高歌猛进之际,於牛津镇毅然决然地率领他的“白银之手”脱离北境大军主力,孤军深入混乱的河间地,最终在七神信仰的莫尔斯修道院,与七神修士们达成神圣的盟约,共同创建了以信仰和秩序为旗帜的“金色黎明”。
再之后,就是查尔爵士自认为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的部分一一他如何“独具慧眼”,在金色黎明力量尚弱时就看到了其巨大的潜力,如何“深明大义”,说服了另外几位同样在战爭中损失惨重、前途未下的河间地领主,与刘易共同缔结了以神眼湖为核心区域的“神眼联盟”,並最终在刘易的领导下,一步步在战后的废墟上重建秩序,发展生產(比如那些精美的瓷器),壮大军队———
儘管查尔爵士的敘述中不可避免地充斥著诸如“在我的大力支持下”、“经过我审时度势的提议”、“没有科斯塔家族的鼎力相助就——”之类的自我標榜,赫尔曼凭藉多年在尔虞我诈的佣兵团里练就的“挤水分”功夫,还是从兄长的滔滔不绝中,艰难地剥离出了一个核心形象:
一个身负神秘高贵血脉、拥有超越凡俗的智慧(能製造新奇物品如瓷器、肥皂、白等)、具备强大个人力量(据说能操控光明和治癒重伤)、品格高尚如同圣徒(严明军纪、善待平民、公正无私)、並且受到新旧诸神共同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