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确保,在你所构造的、如此特殊的权函数下,这个常数b确实能够大于3?你是否对权函数的选择做了额外的、未在论文中明确说明的限制?”
这个问题同样非常专业和刁钻,直指一个关键的技术参数,如果这里存在漏洞,可能导致整个渐进公式在量级上不满足要求。
张诚再次转向黑板,熟练地写下了论文中提到的权函数构造和相关的傅里叶系数表达式。
“萨纳克教授的问题很好。”
他平静地说,“常数b的下界估计,确实至关重要。
我们并没有施加论文之外的限制。
其关键在于,我们构造的权函数,其本质是某个紧支集光滑函数在算术空间上的提升。
该紧支集光滑函数在经典情形下(即欧几里得空间)的傅里叶衰减性质是已知的,常数b可以明确计算并大于3。”
他继续解释道:“而通过‘非交换几何’的桥梁,我们证明了在算术拓扑空间x上,相应提升后的权函数,其傅里叶系数(在适当的‘谱分解’下)保持了至少同等的衰减度。
这里的关键是论文中引理34所建立的‘等变逼近定理’,它保证了从经典到非交换情景下,主要分析性质的稳健性(robtness)。
因此,b>3的结论是成立的。”
萨纳克教授仔细听着,不时对照自己带来的笔记,最终露出了恍然和满意的表情,点头致谢。
提问在继续,气氛越来越热烈,但秩序井然。
一位日本的年轻数论专家站起来,用略带紧张但十分恭敬的语气,询问关于“拓扑筛法”
与经典圆法在哲学层面上的根本区别,以及新方法是否可能应用于其他加性数论问题。
张诚从思想层面进行了阐释,指出圆法更侧重于“局部”
的指数和振荡分析,而拓扑筛法则试图从“整体”
的拓扑不变量的角度来理解和控制系统的全局行为,并简要提及了该方法在广义的华林问题(91aprob1e)和几乎素数对(a1ost-pripairs)问题上的潜在应用前景,其高屋建瓴的视角令提问者和在场众多学者深受启。
接着,一位来自俄罗斯的院士,就证明中一个复杂的积分变换的收敛性细节提出了疑问。
张诚耐心地重新推导了该变换的步骤,并引用了泛函分析中一个关于算子范数的定理,确保了每一步的严格性。
问题一个接一个,有的关注整体架构的逻辑自洽,有的深挖具体引理的证明细节,有的探寻方法的源头与未来方向。
张诚始终站在台上,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峰。
无论问题来自德高望重的泰斗,还是锐气逼人的青年学者,无论问题多么刁钻冷僻,他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理解其核心,并以清晰、准确、严谨的数学语言予以回答。
他时而引用论文中的具体章节,时而随手在黑板上写下关键的公式或思路,时而指出该问题与某个已知数学理论的深刻联系。
他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其辞,没有半点取巧或回避。
有的只是对数学真理的绝对尊重和近乎完美的掌握。
他的冷静与沉稳,与台下时而激烈、时而深入的提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妙地融合成一种极其高效的学术交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那些带着审视和挑战意味的目光,逐渐被叹服、敬佩乃至惊叹所取代。
他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解决了世界难题的天才,更是一个根基深厚、思维缜密、对数学有着凡洞察力和表达能力的成熟学者。
他的知识储备似乎深不见底,逻辑链条坚不可摧。
当最后一位提问者——一位来自剑桥的教授,关于证明中“有效性”
(即n?的可计算性)的实践意义得到张诚明确而肯定的答复后,会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然后,不知是谁率先站了起来。
紧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前排的威尔逊、德利涅、怀尔斯、法尔廷斯、伊万涅茨、陶哲轩、丘成桐……一位接一位数学界的巨擘,纷纷从座位上起身。
后排的学者们,无论是来自东方还是西方,年长还是年轻,也全都自地、肃然地站了起来。
没有口令,没有指挥。
百年讲堂内,全体起立。
下一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