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表情,活像一尊立在晨雾里的石像。
“二小姐,随老奴进来吧。”老嬷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气。林微澜试着催动读心术,却只听见一片空茫——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修炼过闭口禅一类的功夫,要么就是……她的读心术,对某些人根本不起作用。
林微澜没有动,目光扫过那扇冰冷的大门。朱漆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的木纹,铜环上的绿锈沾着晨露,门楣上“靖王府”三个苍劲的隶书大字,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许久没有用心打理过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门后至少藏着十名侍卫,他们的心跳整齐划一,像拉满的弓弦,透着十足的戒备。
“怎么?二小姐是不敢进,还是觉得委屈了?”老嬷嬷抬眼看她,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轻蔑,心声终于浮了上来,却冷得像冰,【不过是个替嫁的庶女,还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了?殿下早吩咐过,不必按王妃的规矩迎接,能让她踏进这府门,已是给足了永宁侯府面子。】
原来不是读心术失效,是对方的心思藏得太深,淡得几乎没有波澜。林微澜收回目光,提起嫁衣裙摆,踩着轿凳稳稳走了下来。脚下的青石板路沁着晨露的寒气,即使隔着厚厚的绣鞋,也能感觉到那股冷意顺着脚底往上爬,冻得她小腿微微发麻。
老嬷嬷转身走向大门,枯瘦的手推在门上,沉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门后没有侍卫,只有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笔直地通向远处的主殿。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厚厚一层,显然是好些日子没扫了,踩上去该是沙沙作响的。
“殿下在主殿等着,二小姐随老奴来。”老嬷嬷率先走了进去,脚步轻得像猫,仿佛怕惊扰了这王府里的死寂。林微澜跟在她身后,清晰地听见周围厢房里传来的呼吸声——每个房间都有人,却没有一扇窗是开的,没有一个人敢探出头,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是新王妃来了?怎么这么安静,连点动静都没有?】西厢房里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心声,带着怯生生的好奇,【前几日张嬷嬷就是多问了一句“殿下何时娶亲”,就被殿下罚去浣衣房捶衣裳了,听说手都捶肿了。殿下特意吩咐过,谁都不许出来看热闹,违令就是三十大板。】
【这新王妃也是个可怜的,替嫡姐嫁过来,连个正经的婚礼都没有。】隔壁房间传来一个老妈子的心声,带着几分同情,又很快被警惕取代,【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能被殿下选中,指不定背地里用了什么手段。你们都闭紧嘴,殿下的脾气谁不知道,别祸从口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