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很淡,却藏着清晰的算计,【只要这丫头嫁进靖王府,就能替我盯着谢玦的动静,若是能摸到密函的影子,那我在相爷面前,也算是立了大功。】
林微澜对着周氏规规矩矩福了福身,由青黛扶着往外走。没有吹吹打打的送亲队伍,没有热热闹闹的贺喜声,只有一顶孤零零的红轿停在侯府侧门,轿夫们靠在斑驳的墙根抽着旱烟,烟锅子在鞋底磕得火星四溅,眼神里满是不耐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个庶女还得绕着侧门走,连口热乎喜酒都捞不着。】
“姑娘,我……”青黛紧紧拉着她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指尖发麻,心声里的焦灼几乎要跳出来,【我真想跟您一起去王府,可嫡母说我是侯府的家生子,不能随庶女陪嫁,这分明是要断了您在王府的左膀右臂啊!】
林微澜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将一枚雕着桂花的小巧银簪塞进她掌心——那是生母留给她的旧物,也是她们约定的暗号。她凑近青黛耳边,声音轻得像晨雾:“在侯府待着,比去王府安全。”指尖划过她的掌心,“李太医的玉牌你收好了,若有急事,凭它去太医院找他。”
青黛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死死攥着那枚银簪。林微澜转身踏上花轿台阶时,清晰地听见她的心声在脑海里回响,又急又坚定:【姑娘放心,侯府里的风吹草动我都替您盯着,周氏和嫡小姐的龌龊事,我一一记着,等着您回来报仇雪恨。】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晨光,花轿微微一晃,终于起轿了。没有预想中的锣鼓喧天,只有轿夫们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震得轿壁微微发麻。林微澜靠在冰凉的轿壁上,指尖摩挲着颈间的青玉佩,默默催动读心术——这几日她勤加练习,早已能自主筛选杂乱的思绪,只捕捉自己想听的心声。
【这靖王也真是邪门,娶亲这么大的事,居然连半队仪仗都不派,就让新娘子这么寒酸地过去?】左边轿夫的心声里满是疑惑,烟袋杆在轿杆上敲得笃笃响,【听说这位殿下性情冷得像冰窖,当年全靠先皇后护着才站稳脚跟,如今先皇后没了,他在朝堂上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你懂个屁!】右边轿夫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被读心术听得一清二楚,【我表舅在靖王府当护院,偷偷跟我说,殿下最近在查先皇后的旧案,跟永宁侯府走得近,就是为了挖当年的线索。这二小姐是先皇后旧部的女儿,殿下娶她,哪是为了成亲,分明是另有用意。】
林微澜的心猛地一缩,指尖攥紧了玉佩。先皇后的旧案?生母的死,难道也和当年的事牵扯在一起?她用力按了按玉佩,器灵却毫无动静,想来还在沉睡恢复能量。她闭上眼,将注意力集中在轿外——街道上的人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风吹过梧桐叶的呜咽声,轿子正朝着城外的方向行去,越来越偏。
靖王府不在繁华内城,而在西郊的半山腰上,据说这片地是当年先皇后亲自赐给谢玦的。轿子晃晃悠悠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终于在一阵颠簸后停下。林微澜听见轿夫们放下轿杆的闷响,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轿外喊:“新娘子到了,快请下来吧。”
她以为会有喜娘上前掀帘搀扶,可等了半晌,轿外却静得可怕,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仿佛停了。林微澜皱起眉,凝神去听——外面只有一道沉稳缓慢的心跳声,像深冬的寒潭,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除此之外,再无半分活气。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自己抬手掀开了轿帘。
晨光骤然刺入眼底,林微澜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等视线清晰,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沉——靖王府的朱漆大门紧紧闭着,门楣上没挂红灯笼,没贴双喜字,甚至连一个迎接的下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的老嬷嬷站在轿旁,脸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没有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