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菱花窗的冰裂纹筛进来,在紫檀木床的云锦被上投下细碎如星子的光斑。林微澜是被颈间玉佩的凉意惊醒的——那不是玉石的生冷,倒像有生命般贴着肌肤呼吸,将残留的睡意一寸寸驱散。她睁开眼,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样先入眼帘,针脚细密得能数清丝线走向,那是生母当年亲手为她绣的陪嫁之物。
宿醉般的钝痛还在太阳穴处作祟,昨晚林婉儿夜闯的惊悸、器灵吐露的秘辛,还有那突如其来的读心术,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转得发晕。她抬手按住颈间的青玉佩,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瞬间浇灭了最后一丝恍惚——那些都不是梦,是她从今往后安身立命的依仗。
“姑娘,您醒了?”门外传来青黛轻得像猫步的脚步声,竹帘被掀起一条缝,露出她眼周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夜守着她没睡好,“您昨晚翻了半宿身,我没敢太早进来。这会儿嗓子还疼不疼?呛了那么多池水,定是难受的。”
话音刚落,一道清晰的声音便直接撞进林微澜脑海:【可算醒了!昨晚姑娘哼唧了好几回,定是梦见落水的事了。那碗姜汤不知道顶不顶用,我这就再去炖一碗,顺便让小厨房熬点川贝梨汤,润润她的嗓子才好。】这声音带着青黛独有的、急慌慌的关切,和她平日说话的语调一模一样。
林微澜指尖猛地攥紧锦被,指节泛白。是青黛的心声!和昨夜池边听到的毫无二致,不是幻觉,是真的能听见。她抬眼看向青黛,刻意放缓语气试探:“我无妨,只是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温水吧。”
【渴了就好,说明嗓子没肿起来!】青黛眼睛一亮,转身就往门外走,心声还在林微澜脑海里打转,【温水得晾到温吞才行,姑娘刚醒,喝太烫的要伤着。对了,桌上还有上次从家里带来的金丝蜜饯,给她配着水喝,省得嫌淡。】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声却清晰得仿佛人还站在床边。
林微澜缓缓松开手,胸腔里的心跳得又快又重。这能力是真的留在她身上了。她刚掀开被子想下床,就听见青黛端着铜盆回来的脚步声,伴着一声碎碎念似的心声:【哎呀,怎么自己起来了?昨儿刚落过冰池子,再着凉可怎么好?】
“慢点喝,刚晾好的。”青黛把水杯递到她手里,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还好没发烧。嫡母一早就让人来问了三回,说请了太医院的李太医来给您诊脉,估摸着这会子该到前院了。”
【李太医?嫡母哪有这么好心。】青黛眉头悄悄皱起,脸上却依旧是乖巧模样,心声里满是警惕,【定是怕靖王殿下追究落水的事,故意请太医来做样子。搞不好还想让太医说姑娘身子弱,配不上靖王呢!我可得盯紧了,绝不能让她们搞鬼。】
林微澜捧着温热的水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青黛。她眼底的担忧做不了假,连心里的吐槽都带着护主的真切——这种能直接看透人心的感觉很奇妙,既让她觉得踏实,又隐隐有些不安,往后身边人的真心假意,怕是再也瞒不过她了。
刚喝完水,院外就传来王嬷嬷那标志性的尖嗓:“二小姐醒了没?李太医到了!快请太医进西跨院!”紧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混着药箱碰撞的轻响,一步步近了。
林微澜连忙坐回床上,拢了拢衣襟,将颈间的青玉佩藏得更稳妥些。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着藏青药袍的老者走了进来,须发皆白如霜,手里提着个朱漆药箱,身后跟着的小药童捧着脉枕。是李修李太医,当年生母缠绵病榻时,便是他常来诊治。
“臣李修,见过二小姐。”李太医躬身行礼,语气恭敬,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脸,像是在掂量她的气色虚实。
就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