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道苍老的心声涌进林微澜脑海:【这便是永宁侯府那个替嫁的庶女?看着倒比传闻中精神,不像刚落过冰池子的样子。眼底有青黑,是受惊过度了。侯夫人一早打发人去太医院递话,让我务必说她身子亏空,最好能拖到婚期后——可靖王殿下昨晚刚派人去太医院打招呼,让好生诊治。老夫在太医院熬了三十年,最懂这其中的利害。】
林微澜心头一凛,果然是周氏的算计。她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腕,搭在青黛早已备好的脉枕上,语气平静:“有劳李太医费心。”
李太医指尖搭上来,指腹带着常年捻药材的温厚。他闭着眼凝神,眉头微蹙,心声清晰地传了过来:【脉象浮而不沉,气息虽弱却稳,不过是受了寒、心神不宁,没什么大碍。侯夫人那边问起,就说需好生静养,既不得罪她,也对得起靖王。】他的手指忽然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微澜颈间露出的玉佩绳上,【这玉佩……看着眼熟,莫不是当年琅琊阁的信物?】
林微澜借着拢发的动作,将玉佩彻底藏进衣襟,轻声问道:“太医,臣女的身子可有大碍?”
【果然是琅琊阁的玉佩,当年先皇后宫里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这丫头和先皇后是什么渊源?】李太医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收回手道:“二小姐脉象平稳,只是落水后寒邪入体,又受了惊吓,只需好生静养,服几副驱寒安神的药,三五日便能痊愈。”
“如此便多谢太医了,还请太医赐方。”林微澜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一旁侍立的王嬷嬷,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只是受了寒?这怎么成!】王嬷嬷脸色一僵,心声里满是不满,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李太医,您可得再仔细瞧瞧!二小姐将来是要嫁入靖王府的金枝玉叶,要是落了病根,那可怎么得了?侯夫人特意交代,务必让您给开些固本培元的重方。”
李太医斜睨了王嬷嬷一眼,心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这老虔婆,眼皮子浅得就剩侯夫人的吩咐了。没瞧见院外那两个靖王府的暗卫吗?老夫要是敢乱开方,明日太医院的差事就别想当了。】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王嬷嬷放心,老夫开的方子最是稳妥。二小姐身子底子不弱,只需清淡饮食、放宽心,比什么重药都管用。”
王嬷嬷还想再缠,青黛抢先一步上前,扶住李太医的胳膊:“李太医快请,我这就带您去开方子。前院备好了茶点,您诊了这半天脉,也该歇歇了。”她推着李太医往外走,心声里火气十足,【这老虔婆就盼着我家姑娘躺倒!还好李太医是个有良心的,没被她糊弄。】
看着两人出去的背影,林微澜靠在床头,轻轻舒了口气。读心术虽能让她看透人心算计,可好几道心声同时在脑海里打转,还是让她有些头晕。王嬷嬷的市侩、李太医的权衡,都比青黛纯粹的关切刺耳得多。
“看来这能力,也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她喃喃自语,抬手按住颈间的玉佩,“器灵?你在吗?”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玉佩才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那道苍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丫头醒了?怎么,被那些杂七杂八的心声吵得头疼了?”
“你怎会知晓?”林微澜有些惊讶,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玉佩传来的微弱脉动。
“你的读心术由玉佩所赋,你的精神动静,我自然能感知到。”器灵的声音顿了顿,“你刚觉醒能力,精神力还弱,没法自主筛选心声,才会被杂乱思绪干扰。等精神力强些,集中意念就能只听你想盯的人——这能力,得练。”
“那该如何增强精神力?”林微澜连忙追问,这能力可是她在侯府立足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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