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浃背,有衣着暴露、倚门卖笑的娼妓冲着路人媚眼如丝,也有衣衫褴褛、跪在街角捧着破碗乞讨的老人和孩子。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食物香气、牲畜的臊气、脂粉香、还有隐隐的垃圾腐败气味,形成一种极其浓烈、复杂、属于凡俗人间的独特气息。
这气息,带着温度,带着喧嚣,带着最直白的生存欲望,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上官乃大的感官。
他体内的混沌金丹,在这铺天盖地的凡俗气息冲击下,第一次产生了清晰可辨的异动!
不是力量的涌动,不是破灭意志的勃,而是一种极其细微、极其陌生的……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金丹那原本纯粹、冰冷、只追求极致破灭的混沌核心,仿佛被这浑浊浓烈的烟火气侵染了一丝,一种奇异的“滞涩”
感传来,运转似乎变得不那么纯粹顺畅了。
那感觉,就像一块冰冷的玄铁,骤然被投入了温吞的油锅,虽不融化,却沾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油腻感。
上官乃大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宇间那丝木然的疲惫似乎加深了一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探究。
这就是…红尘?这就是师尊所说的,混沌之中不可或缺的“烟火”
?
他继续前行,像一个真正的、为生计奔波的乡下人,目光谨慎地扫过街边的招工牌子,听着身边行人的闲谈碎语。
“听说了吗?城东赵大户家又纳第九房小妾了!
啧啧,那排场…”
“唉,有啥用?城西米价又涨了!
张记米铺的心真黑啊!”
“可不是!
听说新来的那位‘青天’刘通判,查漕粮亏空,查了半个月,屁都没查出来一个!
反倒把告状的几个粮商给抓了!”
“嘘…小声点!
你不要命了?没看满街都是王扒皮的眼线?”
“王扒皮”
显然是个令人畏惧的名字,说话的人立刻噤声,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上官乃大默默听着,脚步未停。
混沌金丹传来的那种“滞涩”
与“沾染”
感,并未消失,反而随着他不断深入这市井烟火,隐隐有加深的趋势。
他走到一处相对宽阔的十字街口,这里更是人流汇聚的中心。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粗野的呵斥声从街口另一端传来!
“滚开!
都滚开!
没长眼的东西!
耽误了王老爷给通判大人送年敬,扒了你们的皮!”
人群一阵骚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蚁群,惊慌失措地向街道两旁躲避。
只见四五个穿着青色衙役服、腰挎牛尾刀的精壮汉子,骑着健马,蛮横地驱赶着人群开道。
他们身后,是一辆装饰颇为华丽的马车,车帘紧闭,由一个管家模样的瘦高中年人坐在车辕上,眼神倨傲地扫视着慌乱躲避的平民。
一个挑着新鲜菜蔬的老农躲避不及,箩筐被冲在最前的衙役马蹄带倒,水灵灵的青菜萝卜滚落一地,被慌乱的脚步踩得稀烂。
“我的菜!
我的菜啊!”
老农心疼地大叫,下意识想去捡拾。
“老东西!
找死!”
那衙役勒住马,扬起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就朝老农抽去!
鞭影带着呼啸的恶风!
周围人群出一片惊呼,却无人敢上前。
就在那沾满泥污的鞭梢即将抽到老农布满皱纹的脸上时,一只粗糙、指节粗大的手,突兀地从旁边伸出,稳稳地、极其精准地抓住了鞭梢!
出手的,正是站在人群边缘的上官乃大!
他此刻的眼神依旧是那副乡下人的木讷,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仿佛只是下意识地想拦住鞭子。
他抓住鞭梢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那衙役只觉鞭子如同陷入铁钳,纹丝不动!
他用力一扯,竟没能扯动!
顿时勃然大怒:“哪来的泥腿子!
敢拦官差办事?活腻歪了!”
他猛地一蹬马镫,借力想要将鞭子连同那不知死活的乡下人一起拽倒。
然而,上官乃大的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地上,身形只是随着衙役的拉扯微微晃了晃。
他体内的混沌金丹,在这一刻骤然加旋转!
并非释放力量,而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凡俗的“恶”
所强烈刺激的状态下,本能地运转起来!
一股冰冷、纯粹的破灭意志,不受控制地自金丹核心溢出,如同无形的寒流,顺着他的手臂,透过那抓住鞭梢的手指,瞬间传递过去!
“嘶——!”
那衙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碾碎的恐怖寒意,顺着鞭子、沿着手臂,瞬间冲入他的身体!
他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