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正前方!
视线尽头,大约四百米开外,这死寂出租区边缘,靠近那条不知名的、散着腐臭的黑色污水渠的路口处!
那里有一盏老旧电线杆歪歪斜斜立在几间门面脏乱的小铺前,其中一家挂着褪色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为民大药房”
五个模糊不清的红色大字。
那块塑料布做的招牌在狂风中被撕扯得变了形状,每一次剧烈的扭动都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飞!
那就是此地方圆几里内唯一能买到药的地方!
跑!
路面上是积雪融化又被冻硬的冰壳,混杂着尘土和碎石块,滑溜异常。
狂风咆哮着从侧后方推搡、撕扯我的身体,试图掀翻我!
每一脚踏下去都感觉像是踩在松软倾斜的陷阱边缘!
脚下的路硬得像冻土,坑坑洼洼如同月面,脚尖踢到一块掩埋在尘土下的半截红砖,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眼前景物急旋转!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喉咙里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借着前冲的惯性强行将身体重量死命往前压下,右膝重重擦过冰冷坚硬的地面,剧痛瞬间传来!
但也硬生生稳住了前扑的势子!
没有摔倒!
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借着这股狼狈的扭动,我强行调整重心,几乎是手足并用地向前窜了几步,随即再次找回奔跑节奏!
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急抽拉!
每一次吸气,那冰寒刺骨的空气刮过喉咙都带着血腥味!
眼前的世界在奔跑中剧烈颠簸模糊!
两侧飞倒退的出租屋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
烟囱的浓烟像恶魔的触手在翻滚!
风声压倒了肺部的嚎叫,压倒了心脏疯狂的擂动!
只有那盏药房歪斜牌子上的褪色“药”
字,在视野最前沿晃动着,是我黑暗视野中唯一锚定的光点!
不知摔了多少跤!
衣裤膝盖和前胸处早已被粗糙结冰的地面磨得破烂不堪,渗出丝丝缕缕暗红冰结的血丝。
手指被地面碎石划出好几道口子,被严寒冻得麻木,竟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只有僵硬!
终于,那“为民大药房”
招牌越来越近!
那被风抽打的丑陋塑料布,那黑洞洞仅开了一半、积满油污灰尘的推拉玻璃门……快到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那扇玻璃门前!
生满铁锈、边缘翘起的推拉门被死死卡住了下半截!
仅容一人勉强侧身挤进去!
我毫不犹豫,用肩膀狠狠撞在冰冷油腻的门框上!
“哐当!”
整个人撞进一个同样冰冷但充满怪味的小空间!
刺鼻!
浑浊!
劣质消毒水和霉味、不知名中药混合的怪味扑鼻而来!
呛得我剧烈咳嗽!
一个戴着老花镜、裹着臃肿黑色羽绒服、仿佛也沾染上药店陈腐气息的干瘦老头坐在柜台后,头也不抬,对着一台老旧的、滋滋作响的小收音机打瞌睡。
柜台玻璃罩下稀稀拉拉摆着些落满灰尘的空药盒和过期的保健品。
“退烧药!
!
!”
我用尽胸腔里最后一口灼热的空气嘶吼出来,干裂的嘴唇撕开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也毫无知觉!
“要……要好点的!
要快!
!
!”
老头慢悠悠抬起松弛的眼皮,浑浊的眼珠扫了我一眼,显然被我此时的狼狈和凶戾吓了一小跳。
他慢吞吞地戴上老花镜,慢吞吞拉开药柜(拉开时铰链出尖锐的摩擦声),慢吞吞拿出几盒不同的药。
我甚至没有看清药盒上的名字,更没问价格——我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疯狂地扫视着玻璃窗外路口的风吹草动!
那几个原本在自家门前的邻居似乎又探头看了一眼!
风卷起的巨大黑色塑料袋呼啸着掠过!
“就这些!
多少钱!
?”
声音嘶哑急促,完全走调。
老头终于说出一个钱数。
我沾着汗水和血污、冰冷又僵硬的手指,像生了锈的扳手一样,从贴身内袋里几张仅有的、带着自己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