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汗渍的票子中,扯出最破最旧的那张,一把拍在粘腻冰冷的玻璃柜台上!
抓起那几只小小的药盒和一张打印着注意事项的、皱巴巴的纸条,看也没看,回身就挤出门缝!
风!
如同蓄满力量的巨人,迎面一拳狠狠砸在脸上!
我下意识地眯起眼,身体被吹得向后晃了一下!
目光几乎在回身的同时,如同两道闪电,投向远处那四百米外、此刻显得遥远如同天边的出租屋!
没有烟!
没有火光!
没有异常的聚拢人群!
那扇小小的门依旧紧闭!
隐没在众多破败房舍的阴影中!
安全……暂时!
心中那个绷紧到极致的弦似乎稍微松了一丝毫。
但身体却丝毫不敢松懈!
风此刻变成了从后面猛推的巨手!
我把那几盒救命的药塞进怀中口袋,感觉着它们纸盒的棱角硌在胸骨上带来的坚硬存在感!
蹬地!
再次奔跑!
风在后面推,我借着这力量,将每一次蹬踏都灌注进全身的力气!
每一步都跨得更大!
更急!
更不顾一切!
风声在耳边尖啸,如同死亡的号角!
眼前的一切在颠簸中模糊扭曲!
小蝶被烧得通红扭曲的面容在我眼前晃动!
她那双失去焦点、满是惊恐的眼睛!
还有她抓住我手腕时那烙铁般的滚烫!
那些盒药像炽热的炭块,在我胸膛里跳动!
“等我!”
我在呼啸的风中无声地嘶吼,“丫头!
挺住!”
心快跳到了喉咙口,每一下心跳都沉重地砸在耳膜上,几乎盖过了狂风的呼啸。
肺部灼烧着,每一次吸气都艰难得像咽下滚烫的沙砾。
那双因为长时间剧烈奔跑而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又被粗粝地面磨破的脚,此刻仿佛被灌了沉重的铅水。
膝盖处擦破的伤口在每一次蹬地时都传来一阵刺骨的钝痛。
距离那座如同巨大墓碑般矗立在灰暗平原上的废弃水塔越来越近,水塔旁那个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缝隙——穿过它,就能径直抄近路切回出租屋后面的那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近道!
快!
我猛地一低头,身体侧成一个别扭的斜角,朝着那道被冰封枯草半掩的夹缝猛扑过去!
肩膀擦过水塔冰冷坚硬、布满粗糙水泥颗粒的墙面,蹭掉一层衣服碎屑和皮肉!
双脚在冻得硬邦邦、布满尖锐枯枝和石块的地面上踉跄跑过!
脚下不停传来枯枝断裂的咔嚓脆响!
腰背和手臂上裸露的皮肤被干枯的硬枝狠狠抽打着!
带来一道道火辣辣的疼痛!
视线穿过杂草缝隙,出租屋那低矮破败的轮廓已经清晰地闯入眼帘!
快到了!
再坚持几步!
冲出杂草丛!
几步就冲到了出租屋后面。
没有绕到前门!
我直接扑向房屋侧面紧挨着主墙根下!
那里有一个被废弃炉灶挡住的、极其不起眼的、只有猫狗才能钻进钻出的一尺见方的小洞!
洞口原本塞着一块破麻袋裹着的废砖!
此刻!
那块破麻袋裹着的砖……不见了!
我只感觉全身的血瞬间冻结!
手脚冰凉得像是冻住!
一股不祥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从脚底板沿着脊椎骨瞬间爬升到天灵盖!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时间似乎在刹那间慢得如同凝固的蜡油!
耳朵里那永不停歇的风声竟诡异地淡去了!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
剧烈抽搐得窒息!
一股纯粹的、源于本能的、排山倒海般的巨大恐惧,完全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身体所有的感知能力被压缩到了极致!
我的动作,不是奔跑,而是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受伤凶兽,完全凭借绝望驱动!
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视线里只有一个目标——前门!
身体撞开几丛枯死低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