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波澜,像死水寒潭,“分析数据,冷藏样本罐。
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眼睛如死鱼般泛白黯淡,找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倒影。
痛楚化作了燎原野火,烧灼着身体里每一寸意志。
左臂断裂的骨茬似乎在每一次心跳中都相互撞击,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腹部被橡胶棍反复重击过的部位,内里翻江倒海,每一次抽筋般的痉挛都牵扯着撕裂的创口。
然而,当他在我面前缓缓抽出一柄乌沉的、带着细密锯齿的小刀时,一种奇异的东西反而在剧烈的痛苦中沉淀下来。
不是恐惧,也不是仇恨。
是一种彻底了悟般的放弃——对生还的放弃。
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知情者。
那些冰冷的实验鼠,赵晗永远凝固的双眼,老王折断的手指……我们踏入的那一刻起,退路已断。
我宁愿像老王那样死去,让所有的疼痛、屈辱、秘密,和眼前这张可憎的、爬满法令纹的脸一起,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彻底终结。
放弃的念头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入深井,反而激起了最后一点力气。
我用尽全身力量,试图朝他脸上啐去一口带血的唾沫。
但脱水的身体只挤出了几缕微弱的血丝,无力地顺着我的下巴滴落。
这个失败的动作似乎激怒了他。
“顽固!
愚蠢!”
他低声咒骂着生硬的国际语,反手用刀柄末端粗糙的金属护手狠狠顶在我的锁骨下方。
一股锐痛直刺胸膛,尖锐冰冷,像是敲打在裸露的神经上,几乎令我眼前一黑。
身体在束缚下疯狂地想要蜷缩躲避,却被冰冷的钢箍死死固定在原地。
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带来更深一层的禁锢之痛。
黑暗更深了,如同冰冷沉重的墨汁灌满了这狭窄的囚笼。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半小时,也可能只有几分钟,时间在这片彻底的痛苦混沌中失去了刻度,只有那高烧的火焰在颅骨内部肆意灼烧,将意识烤得千疮百孔。
外面隐约传来沉重的锁链声和铁门撞击的闷响,仿佛某种巨大而残酷的机器在缓慢运作。
一个念头幽灵般在脑中闪过:他们在转移老王和李教授?还是别的什么?他们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粗糙布料的裤袋内衬。
就是这看似无心的一动,内衬底下某个异常坚硬的小点陡然硌在了我的指腹上。
一瞬间,所有在高烧噩梦中疯狂沉浮的画面都被这冰冷的触感击碎、凝结。
像一道炸裂的惊雷贯穿混沌的脑海!
羽毛!
冷库地上的那片灰白色羽毛,被我下意识拾起塞进内袋的羽毛!
这个想法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重重疼痛和绝望的高烧迷雾。
赵晗倒下前痛苦的眼睛,老王折断手指的瞬间,被碾碎的价值百万的冷藏箱……所有画面叠加着撞进我的意识。
而最清晰的一个片段却在此时闪现——在倭未国临时的分析室,老王在遇袭前的几分钟,趁着整理我们个人物品的空隙,把一个只有u盘大小的硬壳移动硬盘塞进了他的备用鞋垫夹层里。
他当时那个看似寻常又带点仓促的动作……现在想来,那种刻意的不自然……那是他在混乱到来前最后的本能防护!
硬盘,最重要的原始分析数据,那关键的一环——难道还在老王身上?或者他倒下的地方?
这个被囚禁后如同噩梦呓语般浮现又被高烧淹没的念头,此刻被羽毛的触感狠狠唤醒!
羽毛……神话里,精卫填海的不死鸟……那颗石子……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疼痛。
一种无法言喻的、近乎荒诞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可能在疯狂滋长——离开!
无论老王此刻在何方,我都要找到硬盘!
要带着它,离开!
羽毛……精卫……它的力量……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能否带我到老王倒下的地方?那处血泊,那个瞬间……
我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支撑起上半身,全身骨骼仿佛都在呻吟、断裂。
冷汗混合着残留的血污浸透破烂的衣衫。
挪动每一寸都是酷刑。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疯狂地扫视着这个不大的牢笼,视线如同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