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苗棚的塑料膜“哗啦”
被风沙撕开时,小远正蹲在棚里给向日葵幼苗浇水。
淡绿色的幼苗刚冒两片子叶,就被灌进来的冷风冻得蔫了头,破损的膜口像张破嘴,卷着沙粒砸在陶制育苗钵上,溅起的细土落在小远浅灰色旧衣服的袖口,他伸手去拽膜边,指尖被冻得红,声音颤:“哥哥,膜破了!
小太阳要冻死了!
备用的塑料膜也不见了,怎么办啊?”
我摸了摸冻得脆的塑料膜,裂口处的边缘整齐,不像是自然风化——更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的。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深色中山装的领口沾了层细沙,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温着:“是黑服的人干的。
西边四公里外有个废弃农资站,我年轻时帮公社拉过货,那里面堆着未拆封的农用塑料膜,还有袋装的营养土,能给幼苗补养分。
就是得抓紧,他们说不定在往那边去,想把能护苗的东西都搜走。”
苏晴正蹲在棚里把幼苗往棚中间挪,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沾土的育苗钵,她抬头往西边望了眼,天际线蒙着层淡灰的沙尘,风里带着点塑料的焦味,混着远处枯柴燃烧的气息:“我跟你们去,之前在农资站附近见过废弃的板车,能拉膜还能多带点育苗钵。”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点土屑,他摸出怀里的旧折叠刀:“我认得路!
农资站有个后窗通仓库,不用走正门,省得撞见巡逻队——今早拾柴时看见他们的车往那边开,车斗里装着撕坏的塑料膜,显然在故意破坏。”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口袋里的万用表露了半截,他刚检查过棚里的保温灯线路:“我带了信号屏蔽器和胶带,仓库的窗说不定锈死了,还能防黑服的探测器扫到。”
女主播和小远留在聚居点,她抱着三花猫,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包干薄荷:“我帮着把幼苗移进帐篷,再把空板车擦干净等着装东西;小狗给你们,它能闻见生人味,黑服的人离近了能提前叫。”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皱巴巴的彩笔画——画着座完好的育苗棚,里面站着绿油油的幼苗,棚外站着举胶带的工装男、扛木棍的大叔,棚角还画着只衔着塑料膜碎片的小斑鸠,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又往我怀里塞了块用塑料膜碎片粘的小太阳(是小远昨晚用胶水粘的,还裹了层薄布防刮):“哥哥,带着这个‘膜太阳’,肯定能找着塑料膜!”
出时,风沙把太阳蒙成淡灰色,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小针扎。
我穿的灰色t恤领口灌了风,黑色运动裤的裤脚卷到脚踝,避免被路边的枯草根勾住。
小狗趴在板车旁,鼻子时不时嗅着空气,爪子扒拉着我兜里的画,像是在确认“膜太阳”
还在。
走了约三十分钟,路边的废弃育苗钵堆突然动了——一只灰褐色的小斑鸠飞出来,嘴里衔着片塑料膜碎片,看见我们就往我手背上落,正是之前总跟着小远在棚边啄虫的那只,翅膀尖还沾着点上次的棉絮痕迹。
“带着它吧,”
我把斑鸠放进空布袋里(女主播刚缝好的,还带着点薄荷香),“不然小远该蹲在帐篷旁数幼苗了。”
大叔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地上的塑料膜碎片:“小心陷阱!”
沙地上铺着片看似完好的塑料膜,下面露出半截细铁丝——是黑服故意设的,要是踩上去,铁丝会勾住裤脚,暴露行踪。
我用木棍挑开膜片,下面果然缠着带倒刺的铁丝,犬吠声突然响起,小狗盯着远处沙丘,那里隐约有金属反光闪过。
我们赶紧把板车藏进路边的废弃农资袋堆,躲在袋后屏住呼吸。
没过多久,两道越野车的车灯扫过路面,轮胎碾过沙粒的声音格外刺耳,夹杂着模糊的对话:“队长说把沿途的塑料膜都划烂,别让他们护住幼苗……”
车声慢慢远了,工装男才松了口气:“还好没现咱们,得快点去农资站,晚了怕被他们搬空。”
农资站的后窗锈得合不上,我用螺丝刀撬开缝隙,钻进去时一股潮湿的农资味涌出来。
仓库里堆着半人高的化肥袋和育苗钵,最里面的铁架上摆着几卷深蓝色农用塑料膜,包装上“抗寒防老化”
的字样还能看清,旁边堆着袋装的营养土,袋角印着“有机育苗专用”
的标识,地上散落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