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麦粒的陶缸“咔裂”
一声崩开细缝时,小远正把新筛的麦粒往缸里倒。
金黄的麦粒顺着裂缝往外漏,像串断了线的珠子,落在育苗区的向日葵根旁,钻进土缝里。
孩子慌忙用手去堵裂缝,浅灰色旧衣服的前襟沾了满把麦粒,指尖蹭到粗糙的陶壁,声音颤:“哥哥,陶缸坏了!
爷爷藏的麦粒要漏光了!
小太阳明年的种子还在里面呢,怎么办啊?”
我蹲下来摸了摸裂缝,指尖能触到陶壁内侧的薄脆——这是上月从废弃农家院搬回来的老陶缸,粗陶壁上还留着手工捏制的纹路,本想靠它存够过冬的麦粒,没想到今早倒第三筛时,长期干燥的陶壁突然崩裂,连带着缸底的旧麻绳也松了,再晃几下怕是要整个碎掉。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深色中山装的袖口帮小远扫掉肩上的麦粒,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温着:“是陶缸脱水裂了,得找新的粗陶缸和黏性陶土,西边那间废弃陶器坊肯定有,我年轻时帮瓦匠送过货,那坊里有整排的储粮陶缸,还有未开封的麻线,缠在缸外能加固,小远总说之前的缸不结实。”
苏晴蹲在旁边,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麦粒,她用旧布小心地兜住裂缝处:“得要能装两袋麦粒的大陶缸,坊里要是有陶片修补工具就更好,小远总说漏点麦粒可惜,能补好还能凑合用。”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点麦麸,他往西边望了眼,天际线蒙着层淡褐的沙尘,风里带着点陶土的腥气,混着远处枯柴燃烧的焦味:“我跟你们去!
陶器坊旁有个废弃窑洞,能躲巡逻队——今早我去拾柴时,看见黑服小队的车往那边开,他们怕是在搜储粮容器,最近麦粒难收,能装粮的缸肯定抢手。”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扳手,他刚用绳子把裂缸暂时捆住(怕麦粒漏得更多):“我也去,带了信号屏蔽器和小铲子,坊里的陶缸堆在旧土坯后,得挖开浮土找,顺便找块粗棉布,回来能铺在缸底防受潮,小远总说麦粒受潮会结块。”
女主播和小远留在聚居点,女主播抱着三花猫,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包干薄荷:“我帮着把好麦粒装进临时的布口袋,再煮点热薄荷水;小狗给你们,它能闻见陶土味,粗陶缸的味道重,肯定能找着。”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皱巴巴的彩笔画——画着只满是麦粒的陶缸,旁边站着举扳手的工装男、扛木棍的大叔,缸旁还画着只叼麦粒的小野兔,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又往我怀里塞了块磨圆的碎陶片(是之前裂缸掉的,小远用麦粒粘成了小太阳形状):“哥哥,带着小太阳陶片,肯定能找着新缸!”
出时,沙尘把空气染成淡褐色,风裹着细沙打在脸上,刮得有点疼。
我穿的灰色t恤领口灌了风,黑色运动裤的裤脚卷到脚踝,避免被路边的碎陶片割到。
小狗趴在我脚边,鼻子时不时嗅着空气,爪子扒拉着我兜里的画,像是在确认陶片还在。
走了约三十分钟,路边的废弃陶窑突然动了——一只灰白色的小野兔窜出来,嘴里叼着颗麦粒,看见我们就往我脚边蹭,正是之前总跟着小远捡粮食的那只,耳朵尖还沾着点上次的煤尘。
“带着它吧,”
我弯腰把野兔放进空布口袋里(女主播刚缝好的,还带着点薄荷香),“不然小远该蹲在裂缸旁数麦粒了。”
大叔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地上的痕迹:“黑服的人来过!”
沙地上印着两道深车辙,轮胎纹路和上次见的越野车一模一样,辙印旁还丢着个空的能量棒包装,印着银色徽章,包装纸上的麦粒壳没被风吹走,显然刚离开没多久。
我们赶紧把布口袋藏进路边的废弃陶罐,躲在断墙后面。
小狗突然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我腿上——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模糊的对话:“队长说陶器坊的缸得搬空,留着也是给别人用……”
声音慢慢远了,工装男才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往这边搜,咱们得快点,别等他们折返。”
陶器坊的木门早被风吹垮,院子里堆着废弃的陶轮和碎陶片,踩上去“咔嚓”
响,像是要被扎破鞋底。
作坊里弥漫着潮湿的陶土味,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粗陶缸,缸身上“储粮专用”
的刻字还能看清,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