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老人的拐杖“咔嗒”
断在台阶上时,小远的哭声先于惊呼声响起。
老人踉跄着扶住墙,深色中山装的下摆扫过碎木片,断成两截的拐杖落在沙地上,木质握柄磨得亮的地方,还沾着老人常年攥着的温度。
“爷爷!”
小远扑过去,浅灰色旧衣服的膝盖蹭到台阶的灰,他伸手去捡拐杖,指尖刚碰到断口就缩回来——木茬子扎得慌。
我蹲下来摸断杖,槐木的纹理里嵌着细沙,断口整齐得像被什么东西劈过,大概是昨晚寒潮冻脆了木料。
林嫂走过来,米白色旧针织衫的袖口帮老人掸了掸下摆:“这可怎么好?老人没拐杖,连楼都下不来。”
苏晴从帐篷里跑出来,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木,她指着西边的方向:“上次去建材店时见过间废弃木匠铺,肯定有现成的拐杖,还有木工工具,能修点小东西。”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沙,他往西边望了眼,沙粒正顺着风卷成细旋:“我跟你们去!
木匠铺那片我熟,门口被堆的旧刨床堵了,得用撬棍挪开——去晚了沙雾盖过来,老人今晚都没法去煤炉边取暖!”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卷尺,他刚帮女主播修好了猫窝的木架:“我也去,带了铁丝和砂纸,刨床沉,撬的时候得垫木板,别弄伤手,砂纸还能把新拐杖磨光滑。”
苏晴和林嫂留在聚居点,林嫂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布,正帮老人擦沾了沙的袖口:“我们给老人搬把藤椅放煤炉旁,再煮点热薄荷水等着,你们路上用对讲机联系,沙雾要是变浓就找护林员小屋躲。”
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包干薄荷,怀里还揣着只圆滚滚的刺猬:“这薄荷是爷爷今早烘的,煮水喝能驱寒,路上带着;小狗也给你们,它能闻见霉味,要是木匠铺的木料受潮肯定会叫。”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皱巴巴的彩笔画——画着个拄拐杖的老人,旁边站着举撬棍的工装男、扛木棍的大叔,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哥哥,带着它,就能找着新拐杖啦,爷爷就能走路了。”
我把画叠好揣进怀里,指尖还能摸到纸页上孩子画的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
出时,寒潮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小针扎似的。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不停嗅着空气,走了约二十五分钟,它突然从怀里跳下来,对着路边的矮树“汪汪”
叫——树杈上藏着只灰扑扑的小松鼠,正抱着颗松果啃,看见我们就往我脚边跳,尾巴炸得像朵小毛球,爪子扒着我的裤腿,像是在求带。
“带着它吧,”
我弯腰把松鼠放进空的布兜里(女主播刚塞给我的,还带着点薄荷香),“别让风把它吹跑了,小远肯定想跟它玩。”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前面就是木匠铺了!
你们看,门口的刨床还在!”
顺着他指的方向,沙雾里露出间爬满枯藤的木屋,门楣上“老周木匠”
的招牌掉了大半,剩下的“木匠”
二字被沙粒糊得黄,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旧刨床,铸铁底座锈得黑,木质刨床面裂着道缝,把店门堵得严严实实,最上面的刨刀斜斜地翘着,刀刃上还沾着木屑,像随时会划到人。
“得先把刨床挪开。”
工装男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撬棍,蓝色工装的袖口沾了沙,他把撬棍插进刨床的缝隙:“这玩意儿沉,江若尘你跟我抬左边,大叔你托着右边,别让刨刀划着手——刀刃还快着呢。”
撬棍刚力,刨床突然“哐当”
一声晃了,铸铁底座蹭着地面的沙粒,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赶紧把怀里的松鼠往身后藏,大叔伸手顶住刨床,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慢着点!
这底座锈在地上了,一使劲就歪。”
我们三人一起用力,胳膊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刨床才慢慢往旁边挪了寸许,露出后面的木门——门板上裂着道缝,沙粒从缝里灌进去,在地上积成薄薄一层,推开门时,一股带着松木香的干燥空气涌出来,比外面暖和不少。
木匠铺的货架倒了大半,上面堆的旧锯子、凿子蒙着灰,最里面的木架上摆着几根现成的木拐杖,槐木的、柳木的,还有根带着弧度的枣木拐杖,握柄打磨得光滑亮,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