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老人的搪瓷壶“哗啦”
一声歪在煤炉边时,我(江若尘)正帮小远整理画纸。
热水混着薄荷叶从壶底的裂缝漏出来,在灰扑扑的地板上积成小水洼,老人慌忙去扶,深色中山装的袖口沾了滚烫的水渍,他却只皱了皱眉,盯着壶身喃喃:“这壶……陪了我十年了。”
小远跑过去,浅灰色旧衣服的膝盖蹭到煤炉边的灰,他伸手摸了摸老人的袖口:“爷爷,烫不烫?壶坏了没关系,我们再找新的。”
我捡起搪瓷壶,指尖戳过裂缝,能摸到里面锈蚀的内胆——这是老人从末世前带过来的老物件,壶身印着的“为人民服务”
字样早就模糊,却没想到今天突然裂了。
聚居点的管理员扛着捆干柴路过,柴枝上还沾着霜:“西边废弃杂货店!
去年我在那儿见过整排的搪瓷壶,还有暖水瓶和新的瓶胆,就是门口被堆的旧货箱堵了,得用撬棍挪开——去晚了沙雾盖过来,老人今晚就没热水喝了!”
“我去!”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领口的沙粒簌簌往下掉,他往西边望了眼,远处的沙雾正像淡烟似的聚:“杂货店那片我熟,货箱里装的是旧罐头,沉得很,我跟你们去,能帮着扛东西,还能看着路——别踩进路边的沙坑。”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扳手,他刚帮女主播加固完猫窝:“我也去,带了铁丝和防水布,货箱脆,撬的时候得垫木板,别弄碎了罐头洒一地,还能顺便找卷保温棉,裹在新壶上保热。”
苏晴和女主播留在聚居点,苏晴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杂货店地图,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水洼:“你们顺着西边的旧胡同走,别拐进岔路,地图上标了杂货店的侧门,离这儿一里地不到。
我跟女主播把煤炉边的水擦干净,再给小远和老人留碗热粥,你们路上用对讲机联系,沙雾要是变浓就找护林员小屋躲。”
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包干薄荷,怀里还揣着只圆滚滚的刺猬:“这薄荷是爷爷今早烘的,煮水喝能驱寒,路上带着;小狗也给你们,它能闻见霉味,要是杂货店的壶受潮肯定会叫。”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皱巴巴的彩笔画——画着个冒热气的搪瓷壶,旁边站着穿中山装的老人,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哥哥,带着它,就能找着新壶啦,爷爷就能喝热薄荷水了。”
出时,寒潮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小针扎似的。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不停嗅着空气,走了约二十分钟,它突然从怀里跳下来,对着路边的砖缝“汪汪”
叫——缝里藏着那只灰褐色的小野鼠,正叼着颗麦粒往洞里拖,看见我们就缩成一团,尾巴贴在地上,像块不起眼的小石子。
“带着它吧,”
我弯腰把野鼠放进空的布兜里(女主播刚塞给我的,还带着点薄荷香),“别让风把它吹跑了,小远肯定想跟它玩。”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前面就是杂货店了!
你们看,门口的货箱还在!”
顺着他指的方向,沙雾里露出间矮矮的砖房,门楣上“便民杂货”
的招牌掉了大半,剩下的“便民”
二字被沙粒糊得黄,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旧货箱,纸箱上印的“水果罐头”
字样已经褪色,有的箱子边角破了,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罐身,把侧门堵得严严实实,最上面的个货箱斜斜地翘着,像是随时会塌下来。
“得先把货箱挪开。”
工装男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撬棍,蓝色工装的袖口沾了沙,他把撬棍插进货箱的缝隙:“这箱子沉,江若尘你跟我抬左边,大叔你托着右边,别让罐头洒出来——罐头皮薄,摔着就漏了。”
撬棍刚力,最上面的货箱突然“哐当”
一声晃了,箱角的破洞漏出半罐桃子罐头,汁液顺着缝隙往下滴,我赶紧把怀里的野鼠往身后藏,大叔伸手顶住货箱,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慢着点!
这纸箱泡过雨,一使劲就烂。”
我们三人一起用力,货箱才慢慢往旁边挪了寸许,露出后面的木门——门板上裂着道缝,沙粒从缝里灌进去,在地上积成薄薄一层,推开门时,一股带着罐头味的干燥空气涌出来,比外面暖和不少。
杂货店的货架倒了大半,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