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的光晕突然掐灭在暮色里,只剩篝火的火星在黑暗中跳。
我(江若尘)刚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递给小远,就听见孩子“呀”
的一声,饼干渣掉在地上——没了灯光,他连手里的饼都抓不稳。
林嫂赶紧把小远搂进怀里,米白色旧针织衫的袖口蹭到孩子的脸,声音轻得像哄睡:“别怕,就是灯坏了,哥哥会修好的。”
我摸出备用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应急灯的底座,现灯泡烧得黑,电池仓里的旧电池也鼓了包——这是上周从废弃学校捡的应急灯,本想撑到聚居点下次物资交换,没想到今晚就罢工了。
聚居点的管理员举着根燃烧的木棍跑过来,木棍上的火星往下掉:“西边废弃五金店!
去年我在那儿见过整箱的led灯泡,还有新的电池和绝缘胶带,去晚了沙雾盖过来,晚上就只能摸黑了——小远怕黑,可不能让孩子熬着!”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棕色夹克的拉链拉到顶,挡住灌进来的夜风,“五金店那片我熟,就是门口被堆的旧钢管堵了,得用撬棍挪开,我跟你们去,能帮着扛东西。”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测电笔,他刚帮苏晴修好了育苗区的洒水壶:“我也去,带了扳手和铁丝,钢管沉得很,撬的时候得垫木板,别把地面压塌了,还能顺便找卷电线,加固聚居点的线路。”
苏晴和她男人留在聚居点,苏晴手里攥着张泛黄的五金店地图,空姐制服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饼干渣:“你们顺着西边的旧管道沟走,别拐进岔路,地图上标了五金店的侧门,离这儿一里地不到。
我跟女主播把篝火再添点柴,给小远找个旧灯笼暂时照着,你们路上用对讲机联系,沙雾要是变浓就找护林员小屋躲。”
小远突然跑过来,把自己画的“亮灯的小房子”
塞进我兜里,纸边被他攥得皱:“哥哥,带着它,灯就会亮起来的。”
出时,夜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有点凉。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不停嗅着空气,走了约二十五分钟,它突然从怀里跳下来,对着路边的草丛“汪汪”
叫——丛里藏着只灰褐色的小野鸡,正缩在枯草堆里抖,看见我们就往我脚边蹭,耳朵贴在背上,像受了惊的小毛球。
“带着它吧,”
我弯腰把野鸡放进空的布兜里,布是女主播刚塞给我的,还带着点薄荷香,“别让夜风冻着它,小远肯定想跟它玩。”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前面就是五金店了!
你们看,门口的钢管还在!”
顺着他指的方向,沙雾里露出间灰扑扑的水泥房,门楣上“诚信五金”
的招牌掉了大半,剩下的“五金”
两个字被沙粒糊得黄,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旧钢管,锈得黑的管壁上缠着铁丝,把侧门堵得严严实实,最上面的根钢管斜斜地翘着,像随时会滚下来砸到脚。
“得先把钢管挪开。”
工装男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撬棍,蓝色工装的袖口沾了沙,他把撬棍插进钢管的缝隙:“这钢管沉,江若尘你跟我抬左边,大叔你托着右边,别让管身滚了砸着小狗。”
撬棍刚力,最上面的钢管突然“哐当”
一声晃了,管壁上的锈渣往下掉,我赶紧把怀里的野兔往身后藏,大叔伸手顶住钢管,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慢着点!
这钢管锈得脆,一使劲就裂成两段。”
我们三人一起用力,钢管才慢慢往旁边挪了寸许,露出后面的铁门——门锁锈得死死的,工装男掏出根细铁丝,弯成小钩伸进锁孔,“咔嗒”
一声,锁开了,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干燥空气涌出来,比外面暖和不少。
五金店的货架倒了大半,上面堆的旧扳手、螺丝刀、铁丝卷蒙着灰,最里面的铁架上摆着两箱未开封的led灯泡,箱上的“22ov节能灯泡”
字样还能看清,旁边的木箱里装着新的干电池,还有几卷绝缘胶带和铜芯电线,正好能用来加固聚居点的照明线路。
小狗突然对着货架下方“呜呜”
叫,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现里面藏着个旧的便携式台灯,灯座上还能装电池,按下去竟亮了一下——是上次值班人员落下的,正好能给小远当床头灯。
“有台灯!”
我刚要伸手去抱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