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主播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带着点慌,“我听见响声,怕你们出事,就跟着来了!”
她抱着三花猫站在门口,浅粉色卫衣沾了点沙,“阿明说你们走了快一小时,怕沙雾又来,让我来看看,还让我把这个给你们。”
她递过来个纸包,里面是阿明攒的半袋炒米——那是上次用爷爷的铁锅炒的,又香又顶饿。
我们坐在五金店的门口分炒米,小狗趴在旁边啃着女主播带来的饼干碎,三花猫则蜷在工装男的脚边,盯着远处飞过的沙雀。
工装男突然从工具包里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几块刚捡的磁铁:“五金店的地上有不少小螺丝,用磁铁能吸起来,以后修东西能用,咱们多捡点。”
往回走时,沙雾又开始变浓,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未来两天……沙暴减弱……适合……短途出行……”
爷爷调的频道果然有用,我们都松了口气——要是沙暴突然来,别说去种子站,连回小区都难。
回到小区时,苏晴正和她男人在加固粮库的门,苏晴穿着米白色旧针织衫,手里拿着根铁丝,把铁皮门的缝隙缠得紧紧的,她男人则用锤子往门上钉新的木栓:“阿明在凉亭里整理你们上次找的医疗箱,说等你们回来教他绑纱布,以后巡逻时能帮着处理小伤口。”
凉亭里,阿明坐在旧长椅上,右腿上的纱布换了新的,手里拿着本旧医疗手册——是上次从废弃医院找的,正对着里面的图片琢磨。
看见我们,他赶紧站起来,动作还有点僵:“你们回来了!
我刚才把医疗箱里的纱布和碘伏分好了,还找了几个干净的药瓶,能装消毒水,去种子站时带着方便。”
爷爷坐在旁边,手里转着旧收音机,看见我们手里的撬棍和防水布,眼睛亮了:“找到了就好!
我刚听收音机说,明天上午沙雾最淡,正好出,你们晚上早点歇,养足精神。”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薄荷叶,“用开水泡着喝,能提神,也能防中暑,明天带上。”
傍晚分物资时,大家围在凉亭里,应急灯的暖光落在每个人脸上。
苏晴把压缩饼干分成小份,每份用防水布包好,塞进每个人的背包;大叔把新磨的木棍分给我们,棍尖削得尖尖的,却用砂纸磨了边缘,免得扎手;工装男则在每个人的背包里放了块磁铁和一小卷铁丝;女主播把小狗的饼干碎装在小布袋里,挂在我的背包上:“小狗跟着你们,得给它带够吃的。”
我摸了摸背包里的撬棍,硬邦邦的,又捏了捏那包薄荷叶,清香从指缝里漏出来。
小狗趴在我脚边,头枕着我的鞋,三花猫则蜷在苏晴的腿上,尾巴轻轻晃着。
爷爷轻轻哼着老歌,收音机里的应急频道还在断断续续地播报,大叔和工装男在讨论明天去种子站的路线,苏晴在笔记本上写着物资清单,阿明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着递支笔。
沙雾在夜里慢慢沉下来,凉亭里的灯还亮着,像个小小的暖炉。
我知道,明天出去种子站,可能会遇到塌掉的楼板,可能会找不到更多的种子,甚至可能遇到突然的沙暴,但此刻身边的人、手里的工具、怀里的薄荷香,还有脚边的小动物,都让我觉得踏实。
末世里的“惊心动魄”
,从来不是要对抗多凶狠的敌人,是踩空地板时被拽住的那只手,是找不到工具时递来的半盒火柴,是沙雾里传来的应急播报,是每个人都在为同一件事攒劲的默契。
明天太阳升起来时,我们会背着背包出,会握着撬棍打开种子站的门,会把防水布裹好的种子带回小区,然后等着它们在花园里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希望,只是末世里,一点能一起活下去的盼头。
回到家时,我把撬棍靠在门口,把防水布叠好放在物资库的架子上,又把爷爷的薄荷叶放进背包的侧兜。
窗外的沙粒打在玻璃上,“嗒嗒”
的,像轻轻的敲门声。
小狗趴在床边,三花猫蜷在窗台上,月光偶尔从云缝里漏进来,照在它们身上,暖融融的。
我摸出手机,屏幕早就没电了,却还能看见背面贴着的小照片——那是上次大家在凉亭里的合照,每个人都在笑,连小狗都抬着头。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