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物资库的工具清单时,“撬棍”
和“防水布”
后面的红色“缺货”
标识像根细刺扎进眼里。
距离去种子站只剩一天,那地方的仓库门去年被沙暴压变形过,没撬棍根本打不开;而防水布是用来裹种子的——末世里的种子碰不得沙粒,受潮了就不了芽。
我把清单拍在客厅的旧茶几上,灰色外套的袖口蹭过桌边的沙粒,出细碎的“沙沙”
声。
“江若尘,工具整理好了吗?”
对面的门被轻轻推开,女主播抱着浅棕色小狗站在门口,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露着半截猫零食袋,三花猫跟在她脚边,尾巴卷着个小毛线球——那是上次从废弃毛线店找的,成了小猫的玩具。
“我刚给爷爷送压缩饼干,他说你们去种子站得带够工具,还让我把这个给你。”
她递过来个布包,里面是爷爷攒的半盒火柴和一小卷麻绳,“爷爷说火柴能引火,麻绳能绑东西,总有用上的时候。”
我捏了捏布包里的火柴盒,硬邦邦的,应该还没受潮:“缺撬棍和防水布,上次去废弃五金店好像看见过,得再跑一趟。”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大叔的大嗓门,裹着风的粗糙:“江小子!
要去五金店喊上我!
我昨天磨了根新木棍,正好能防身!”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上来时,手里还攥着块刚打磨好的铁皮:“我也去,五金店的货架去年塌过,得用铁皮加固一下才能爬,而且我知道撬棍可能在哪——上次修净水机时,看见在二楼角落的工具箱里。”
他把铁皮塞进工具包,蓝色工装的口袋里露着半截生锈的扳手,“阿明的腿还没好,苏晴和她男人留在小区守着,顺便帮阿明换药,咱们三个去,快去快回。”
出前,女主播把小狗塞进我怀里:“它鼻子灵,能闻见霉味——五金店潮,要是有东西霉,它肯定会叫,也能闻见有没有流浪的小动物,免得咱们吓着它们。”
小狗趴在我怀里,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腕,像是在应和。
爷爷拄着拐杖送我们到门口,深色中山装的口袋里揣着旧收音机,花白的头被风吹得贴在额角:“收音机我调好了,能收到附近的应急频道,沙暴要是来了会提前报,你们路上多听听。”
沙雾比昨天淡了些,阳光能透过云层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废弃街道的沙粒上,泛着浅金。
走了大概半小时,废弃五金店的轮廓出现在前方——低矮的平房,屋顶塌了一半,门口挂着的“五金建材”
招牌只剩“五金”
两个字,玻璃门碎成了碴,沙粒从门缝里灌进去,在地面堆成薄薄一层。
“汪!”
小狗突然叫了一声,从我的怀里跳下来,往店里跑。
我们赶紧跟上,刚进门就被一股铁锈味呛得咳嗽——货架倒了大半,上面的钉子、螺丝撒了一地,还有些生锈的水管滚在角落,被沙粒埋了半截。
工装男用扳手敲了敲二楼的楼梯:“小心点,楼梯的木板有霉斑,可能脆了,踩的时候先试一下。”
二楼比一楼更暗,阳光只能从屋顶的破洞漏进来,照在积满沙的地板上。
小狗停在一个倒扣的工具箱旁,对着箱子“呜呜”
叫。
工装男蹲下来,用铁皮撬开箱子,里面果然躺着根半旧的撬棍,木柄磨得亮,铁头虽然生锈,却还锋利:“找到了!
再找找防水布,应该在隔壁的储物间。”
储物间的门被铁丝缠了好几圈,大叔用新磨的木棍挑开铁丝,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涌出来。
里面的货架上堆着几卷防水布,蓝色的,上面沾着点灰,却没霉。
“运气不错!”
大叔扛起两卷防水布,往肩上一搭,“够咱们裹种子用了!”
我刚要去拿剩下的一卷,脚下突然一沉——踩空了块朽掉的地板,半个身子往下坠,手忙脚乱间抓住了旁边的货架,铁皮货架“吱呀”
响,像是要跟着塌。
“抓紧!”
工装男冲过来,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掌心粗糙,却抓得极稳,大叔也赶紧过来扶货架,三人一起用力,才把我拉上来。
地板的破洞里黑漆漆的,能看见楼下堆着的旧水管,要是掉下去,少说也得磕破腿。
“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