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自己的小台灯递过去:“我帮你照光,线路板太小,别看错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楼下传来大叔的喊声:“零件找到了!”
他扛着个旧收音机跑上来,棕色夹克的拉链没拉,额头上全是汗,手里攥着个小小的电容:“我老同事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个匹配的,快试试!”
工装男接过电容,比对了一下型号,慢慢焊在线路板上。
所有人都围在旁边,连三花猫都蹲在女主播脚边,竖着耳朵盯着收音机,生怕错过什么。
“好了,试试。”
工装男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温柔的女声再次传出来:“老头子,今天天气好,记得把被子拿出去晒……”
爷爷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他伸手扶住收音机,像是怕这声音会突然消失,嘴角却慢慢勾起笑容。
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白上,也落在大家的脸上,暖融融的。
“听到了……终于听到了……”
他反复按了两次播放键,确认声音稳定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后盖上好。
苏晴递过纸巾,又把温好的豆浆端给爷爷:“您慢点喝,别呛着,包子我放微波炉热好了,等会儿吃点。”
女主播则从口袋里掏出包芝麻糖,放在爷爷的石桌上:“这是我妈寄来的,甜丝丝的,您尝尝。”
大叔靠在栏杆上,看着爷爷的样子,笑着抹了把汗:“幸好赶上了,再晚会儿我老同事都要出门了。”
工装男没怎么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防潮剂,递给爷爷:“把收音机放这里面,电容怕潮,下次就不容易坏了。”
爷爷接过铁盒,手指在上面轻轻摸了摸,连声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些好孩子……”
我们坐在阳台的藤椅旁,听着收音机里奶奶的声音,喝着热豆浆,吃着女主播的蔓越莓饼干。
三花猫蹭到爷爷脚边,他伸手摸了摸猫的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苏晴突然说:“爷爷,下次我们把大家的声音也录进去吧,比如大叔的笑声,女主播的猫叫,还有工装大哥修东西的声音,这样您想听的时候,就能听见我们所有人了。”
爷爷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啊!
好啊!
那太好了!”
大叔立刻拍着胸脯:“我没问题!
下次包包子的时候,让你录我唱的戏!”
女主播也笑着说:“我让咪咪叫两声,肯定好听!”
夕阳西下时,我帮爷爷把收音机放进铁盒,又把防潮剂铺在里面。
他送我们到门口,手里还攥着那盘磁带,嘴里念叨着:“明天我就去买盘新磁带,等着录你们的声音。”
我们往楼下走,身后传来收音机里的女声,混着爷爷的笑声,在楼道里轻轻飘着。
回到家,我坐在沙上,想起刚才爷爷听到声音时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格外踏实。
所谓的“惊心动魄”
,从来不是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是爷爷丢了声音时的着急,是大家分头找零件的默契,是电容焊上时的紧张,最后都变成了阳台的豆浆香、饼干甜,还有那句“把我们的声音也录进去”
的惦记。
窗外的香樟树影慢慢拉长,晚风裹着点戏曲声飘进来——是爷爷又打开了收音机。
我摸出手机,在小区群里了句“爷爷的收音机修好了,下次一起录声音呀”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一串回复:大叔了个“戏曲”
表情包,苏晴说“我带录音笔”
,女主播了个“猫咪叫”
的语音,连平时话少的工装男,都了个“扳手”
的表情。
我笑着关掉手机,知道明天又会是热热闹闹的一天——或许我们会一起帮爷爷选新磁带,或许会在凉亭里录下大叔的戏腔,或许会逗着三花猫叫出好听的声音。
而这台老收音机,会带着奶奶的声音,还有我们所有人的暖意,陪着爷爷走过一个又一个安稳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