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想看真相吗?”阿湄问。
秦川点头。
她取出一把由鲸骨制成的钥匙,插入井壁凹槽,轻轻一转。
轰隆一声,地面震动,一块巨岩缓缓移开,露出下方一间密室。室内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内部流转着灰紫色光芒,仿佛有无数人在其中低声争辩。
“这是‘**群心镜**’。”阿湄说,“它不照个人善恶,而是映射整个族群的集体信念。当你凝视它时,看到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所有人共同相信的东西。”
秦川走近,屏息凝望。
水晶球中景象变幻:
起初是一片光明??人们携手筑堤、共耕田地、孩童在学堂朗读“民约自主”;
接着阴云渐起??有人举起火把,焚烧异见者的房屋,口中高呼“为了大局”;
再后来,一座新城拔地而起,城墙高耸,门匾写着“太平府”,可城内百姓低头疾行,不敢交谈,街角遍布密探;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广场:万人跪拜,台上站着一名身穿素袍的青年,面容竟与秦川有七分相似。他手持天规玉碟残片,宣布:“从此以后,唯有我说的话才是真理。”
秦川猛然后退,心跳如鼓。
“这不是我。”他喃喃。
“但它可能是你们共同期待的结果。”阿湄平静地说,“当人们经历过混乱,总会渴望一个‘绝对正确’的领袖。而你,恰好成了那个象征??解毒者、破碑人、行走九域的无名者。他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存在,就能让他们安心地说:‘看,还有人在替我们坚持。’”
秦川浑身发冷。
他终于意识到,真正的危机从来不在天规本身,而在**人类对确定性的病态依赖**。他们宁愿追随一个可能错误的权威,也不愿面对选择的重量。
“所以……我该消失?”他问。
“不。”阿湄摇头,“你该变得更真实。让他们看见你的犹豫、你的痛苦、你的动摇。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把你变成新的神像。”
她递给他一枚贝壳,上面刻着一句话:
>“**真正的自由,是允许别人不同意你。**”
三日后,秦川离岛。
临行前,阿湄将一本薄册塞入他怀中:“这是我整理的《沉音录》,记录了三百年的执念轮回。或许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他郑重收下,踏上归途。
途中,他绕道西北边陲,探访昔日战场遗址。那里曾埋葬十万战魂,如今却被改建为“忠义园”,立碑颂扬“为国捐躯”的英烈,每日香火不断,官员前来祭拜,百姓磕头祈福。
可秦川却发现,这些碑文有一个共同点:**只提牺牲,不提战争因何而起**。
他询问当地老人,才知当年朝廷以“镇压叛乱”为名征兵,实则只为夺取边境矿脉。那些所谓“叛军”,不过是不愿交出土地产权的平民。
“可现在没人敢说了。”老人叹息,“谁质疑忠义,谁就是不忠不孝。”
秦川默默走到园中最偏僻的一角,挖开泥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