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大将军府邸。
夜色已深,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刘景身着一袭玄色常服,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审视着西凉的地形。
郭嘉坐在一旁,神态自若,仿佛西凉传来的急报只是寻常公文。
“主公,韩遂此计,名为诛心,实则黔驴技穷。”
郭嘉慢悠悠地开口。
“他以为徐荣将军曾为董卓旧部,便可轻易离间。”
“他以为马将军年轻气盛,便会受不住这不忠不孝的污名。”
刘景没有回头,手指在沙盘上代表鹰愁涧的位置轻轻一点。
“他们不懂,我刘景的军队,靠的不是威逼,不是利诱,而是人心。”
“他们更不懂,何为信任。”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亲卫的劝阻声。
“卫尉大人,您不能进去!
大将军正在议事!”
“滚开!”
一声怒吼,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马腾身穿官服,却衣冠不整,头也有些散乱,他双目赤红,脸上满是惶急与悲愤。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刘景和郭嘉。
马腾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用力叩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将军!”
“臣,教子无方,致使犬子背负如此恶名,累及三军,动摇军心!”
“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臣恳请大将军,罢免臣一切官职,将臣打入天牢,以正视听!”
“只求大将军莫要迁怒于前线将士,他们是无辜的!”
郭嘉眉头微蹙,看向刘景。
刘景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状若癫狂的马腾,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他大步上前,亲手将马腾搀扶起来。
“卫尉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马腾被他扶着,却还想往下跪,口中疾呼:
“大将军,臣有罪……”
刘景手上加了把力,不容他再跪下。
“有罪?你有何罪?”
刘景按着马腾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韩遂散布谣言,是因为他怕了!
他打不过我的大军,便只能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诡伎俩!”
“他以为几句流言,就能让我自毁?”
他猛地一挥手。
“他韩遂派几个跳梁小丑,日夜造谣,难道就能造垮我这数十五万大军不成?”
“我若信了这等鬼话,岂不成了袁本初那样的无能之辈!”
马腾呆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刘景,看着他眼中那不加掩饰的绝对信任。
积攒了满腔的恐惧、愤怒、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将军……”
马腾哽咽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沙场宿将,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刘景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身对侍立一旁的亲卫下令。
“传我将令!”
“其一,立刻从中枢府库,调美酒一万坛,肉干十万斤,一千万钱!”
“火送往西凉前线,犒赏三军将士!”
“告诉他们,仗打得不错,我刘景,在洛阳为他们备好了庆功酒!”
“喏!”
亲卫高声应诺,转身飞奔而去。
刘景的声音再度响起,愈洪亮。
“其二,取笔墨纸砚来!”
很快,文房四宝被呈上。
刘景大笔一挥,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片刻之后,两篇文书已经写就。
他将其中一篇递给郭嘉。
“奉孝,此乃《讨韩遂檄文》,你且看看。”
郭嘉接过,迅浏览一遍,抚掌赞道:
“主公此文,将韩遂之罪行昭告天下,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西凉百姓见之,必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刘景又拿起另一篇,沉声下令。
“此乃《告西凉将士书》!”
“立刻送去刊印!
给我印上万份!
传遍西凉之地!”
“更要派人快马加鞭,务必送到前线每一个士兵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