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想买些什么消息?”
陆羽坐下,接过管事奉上的茶,却不喝。
他开门见山:“我不买消息,我卖消息。”
管事一愣,随即恢复了镇定:“哦?郎君手上有何奇货可居?”
“一个能让你们大赚一笔的财路。”
陆羽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着茶叶,目光却锐利如刀,“我听说,户部度支司的钱斐钱郎中,最近手头很紧,正在四处寻找门路,想做笔大买卖,对吗?”
管事的瞳孔猛地一缩。
钱斐是户部的实权人物,他们这些生意人自然有所耳闻,但“手头很紧”
这种内幕,绝不是寻常人能知道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儒生,心中警铃大作,态度愈谨慎:“郎君说笑了,我等只是小本经营,怎会知道朝廷大员的私事。”
“是吗?”
陆羽放下茶杯,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笺,推到管事面前。
“江南盐运使,有一笔三十万贯的‘浮财’,想要在京城的账面上过一手,洗干净。
事成之后,钱郎中有三成的好处,而负责牵线搭桥的人,可以从这三成里,再拿三成。”
管事死死盯着陆死,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九万贯!
这笔钱,足以让他这家邸店关门歇业,安享三代富贵了。
“你……你到底是谁?”
管事的声音有些干。
陆羽笑了笑,站起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那张空白的纸笺又收回了怀里。
“我只是个传话的。
这个消息,三日之内有效。
你们‘四海通’若是不敢接,想必西市里,有的是人敢接。”
他转身向外走去,留给管事一个从容的背影。
“记住,要让钱郎中相信,这笔生意的背后,是周兴周大人在做靠山。
这样,他才有胆子吞下这块肥肉。”
走到门口,陆羽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那早已面色煞白、额头冒汗的管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之所以找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侄子,就在钱郎中的府上当账房。”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径直走出了邸店,消失在西市喧闹的人流之中。
静室内,那名管事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陆羽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一种无法抑制的、致命的贪婪。
他知道,那个看不见的鱼钩,已经挂在了他的嘴边。
而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