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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吕布那三姓家奴背刺,我也未曾绝望。”
“可现在……”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眼神空洞,“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一向以仁义自居,可若是连自己治下的子民都无法喂饱,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我这仁义,与伪善何异?我还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这位一生坚韧不拔的汉室宗亲,此刻像个迷了路的孩子,眼中充满了迷茫与自我怀疑。
张飞笨拙地上前,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关羽也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眼中的痛惜之色,浓得化不开。
姜云静静地看着刘备的背影。
他知道,洪水和流言,只是压在这头骆驼身上的稻草,而这份粮草告急的文书,才是那足以压垮一切的最后一根。
它直接攻击了刘备的信仰。
姜云缓缓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同样望向窗外。
“主公,”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天灾,非人力所能抗拒。
您已尽了人事,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刘备苦笑一声,“我如何能问心无愧?若非……”
他没有说下去,但他和姜云都明白他想说什么。
若非那套被洪水反噬的地下水利,徐州的损失绝不至于如此惨重。
“主公,”
姜云打断了他,“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敌人想要的,就是看到我们内部分裂,看到我们坐在这里怨天尤人,然后等着我们自己把自己耗死。”
他顿了顿,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未必就短。”
“只要洪水能在这一个月内退去,只要我们能找到新的粮源,只要我们能稳住民心,破除流言……”
“徐州,就还有救。”
刘备缓缓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个比他年轻太多的青年。
在所有人都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唯有他,眼中依旧燃烧着一簇火苗。
那火苗不大,甚至有些微弱,却顽固地,不肯熄灭。
“救?”
刘备喃喃自语,像是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可如今,城内是沸腾的民怨,城外是滔天的洪水,府库里是日益见底的粮草,暗处还有不知名的豺狼虎豹在虎视眈眈……”
他看着姜云,眼中那最后一丝希望的微光,似乎也快要被风雨吹熄。
“先生,告诉我,我们的救兵……究竟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