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和狗子爬了上来,当他们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井口时,众人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他们的手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条,可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干裂的土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点,像极了凋零的花瓣。
王强的虎口处,布条已经被震裂,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的手臂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显然是被铁锤的反震力震伤了。
狗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大叔,陈阳哥,穗儿村长……真……真挖不动了。”
狗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平时乐观开朗的小伙子此刻眼里满是绝望,”那石头是暗青色的,硬得像钢铁,我们俩轮流抡了两个小时的锤,就凿出一个浅坑,连表层都没打透……”
王强瘫坐在井边,看着自己鲜血淋漓、颤抖不止的双手,一向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崩溃的神情。
“我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硬的石头!”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就像大地故意挡在这儿,不让我们见水……”
沉闷的敲击声虽然停了,但那"铛铛"的巨响仿佛还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像丧钟一样,敲得人心里发沉。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坚硬的现实狠狠浇了一盆冷水,几乎要彻底熄灭。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一个老太太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苍天喃喃祈祷:“老天爷啊,您就发发慈悲,给条活路吧……”
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有风吹过井口的"呜呜"声,显得格外凄凉。
有的人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有的人则望着那口深不见底的井,脸上写满了绝望和不甘;还有的人轻轻叹息着,那叹息声里,满是无能为力的苦涩。
拾穗儿看着眼前这一幕,鼻子一酸,眼圈瞬间红了。
她强忍着泪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老村长把村长的位置交给她,是信任她能带着大家走出困境。
可现在,五十多米的井挖下去,汗水流了无数,甚至有人流了血,却要栽在这最后一层硬石头上,她怎么对得起全村人的期盼?怎么对得起卧病在床的老支书?
她想起小时候,爷爷常说的话:“穗儿啊,咱们金川村的人,骨头里流的不是血,是倔强。”
李大叔的脸色铁青得吓人,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围着井口一圈又一圈地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的皱纹因为焦虑而变得更加深刻,像是刻上去的一样。
他弯腰抓起一把从井下带上来的碎石,那碎石棱角分明,暗青色的表面泛着冰冷的光泽,入手沉重,坚硬异常。
他用力捏了捏,碎石丝毫没有变形,反而硌得他手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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