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复加,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看看秦月娥,又看看灶台上那锅失败的“杰作”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一种无比微妙、又令人心跳加的尴尬与笑意。
那声偷笑声漏出的瞬间,秦月娥就后悔了。
她看到林安骤然僵住的背影和迅泛红的耳根,心知自己无意中戳中了他的窘迫。
她连忙放下手,脸上带着歉然和一丝慌乱,快步走了进去。
她走到灶台边,看着那锅明显失败的粥,语气软了下来,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自然的关切,“是火候稍大了些,水也添得不够及时,刚开始学煮粥常这样的。”
她说着,极其自然地拿起一旁的抹布垫着手,将那只滚烫且底部焦黑的陶罐端到一边的水槽里浸泡,以免焦垢更难清洗。
然后又动作利落地重新取了一口干净的锅。
林安站在原地,面红耳赤,看着秦月娥行云流水般地处理残局,更是窘得无地自容,只能讷讷道:“是我愚笨……连累秦掌柜见笑,还弄坏了东西……”
“不过是煮糊一锅粥,算什么弄坏东西。”
秦月娥挽起袖子,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腕,开始重新量米、淘洗,声音温和而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煮粥看着简单,也是要巧劲的。
米与水需有定数,火候要先武后文,期间还需不时搅动,防止米粒沉底粘锅。”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生火、添水、下米。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常年操持家务的利落与稳妥,与林安方才的手忙脚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安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热度未退,心中却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情绪填满——不再是单纯的尴尬,而是混合着感激、钦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不敢多言,只是像个最认真的学徒,目光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偶尔低声回应:“嗯。”
“记下了。”
“原是如此……”
小小的厨房里,焦糊味渐渐被新米煮开的清香所取代。
蒸汽氤氲中,秦月娥侧脸专注而柔和,偶尔用勺子轻轻搅动锅底,鬓边有几缕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颊边。
林安看着她的身影,心跳在最初的窘迫平复后,又开始以一种不同的、更加沉稳而有力的节奏鼓动起来。
没过多久,一锅热气腾腾、米粒开花、浓稠适中的白粥便煮好了。
秦月娥撒上一点点盐调味,盛出一碗,递给他,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尝尝看?这次应当可以入口了。”
那笑容落在林安眼里,让他一时忘了去接碗,只是怔怔地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