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内室的寂静再次被打破,林安看着秦月娥依旧缺乏血色的唇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许久未进食,空腹不宜直接进补。
我去后厨……给你煮点清粥,暖一暖胃再回去。”
秦月娥闻言,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担忧和……质疑。
她可是知道,这位林先生学问好、医术也好,唯独在庖厨之事上,似乎颇具破坏力。
“煮……煮粥?”
她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迟疑,“林先生,不必如此麻烦的……我回去让文姨……”
林安的脸颊瞬间又爬上一抹红晕,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厨艺”
名声在外。
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眼神飘向一旁,语气却带着一种难得的、固执的坚持:“不麻烦。
只是煮点白粥……这个,我还是会的。
秦掌柜你方才厥过去,气血未稳,不宜立刻走动。
你就在此前堂稍坐片刻,很快就好。”
他那副明明自己也不好意思,却还要强作镇定、坚持要做的模样,竟让秦月娥一时忘了反驳。
她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认真的侧脸,心底某处微微软了一下,那点质疑不知不觉化作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暖意和……一丝好奇?
“……那,那便有劳林先生了。”
她最终还是低声应允了,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林安像是得了什么重要的任务,郑重地点点头,转身便掀开通往后院的布帘,步伐坚定地走向厨房,仿佛不是去煮粥,而是去完成一项精细的药方配制。
秦月娥依言留在前堂,慢慢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
济世堂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后院隐约传来的、轻微而似乎有些忙乱的声响——似乎是陶罐磕碰灶台的声音,又似乎是勺碗轻碰,还有米粒下锅的沙沙声。
她静静地听着,想象着那个平日里要么沉稳读书、要么专注诊脉的清瘦身影,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在灶台边与米和水“搏斗”
的情景,苍白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心中的尴尬和纷乱,似乎也被这后院传来的、充满生活气息的笨拙声响,悄悄抚平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萦绕心间的暖意,混合着对那碗即将出炉的“林氏清粥”
的、一丝忐忑的期待。
在前堂坐了一会儿,秦月娥听着后院偶尔传来的、算不上娴熟的动静,心里那点好奇和担忧终究还是压过了矜持。
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挪到通往后院的布帘边,悄悄掀开一条缝隙,探头望去。
只见厨房里,林安正微微蹙着眉,一脸严肃地盯着那只正冒着热气的陶罐,仿佛在应对什么疑难杂症。
他手里拿着勺子,似乎想搅拌一下,又有些犹豫,生怕动作大了会惊扰到什么。
然而,空气中已经隐隐飘来一丝不太对劲的焦糊味。
秦月娥心里“咯噔”
一下。
就在这时,只见那陶罐边缘“噗”
地溢出一圈灰白色的泡沫,紧接着,一股更明显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林安显然也察觉到了,手忙脚乱地赶紧将陶罐从灶上端开,动作略显笨拙。
他揭开盖子,看着里面明显水分过少、底部已经结了一层焦痂、整体颜色偏深的“粥”
,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懊恼和沮丧。
他放下勺子,有些泄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埋怨:“……怎的又……明明看阿竹平日煮的时候很简单啊……”
他那副垂头丧气、对着煮糊的粥自我检讨的模样,与他平日里的沉稳博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秦月娥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微微垮下的肩膀,想象着他此刻紧皱的眉头和懊恼的表情,原本的那点担忧瞬间被一种难以抑制的、带着暖意的笑意取代。
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却还是有一声极轻快的、如同羽毛拂过般的偷笑声,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厨房本就安静,这声轻笑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了林安耳中。
他身体猛地一僵,倏地转过身来。
四目再次相对。
秦月娥偷看被抓个正着,脸上瞬间飞起红霞,捂嘴的手僵在半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眼神里满是慌乱和被现的羞窘。
林安更是尴尬得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