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绪七年,五月初八,咸福宫延晖阁。
孙巧稚扶着略酸的腰,她也不知道皇帝最近了什麽疯,她从四月廿日到今日,皇帝已经三次召她侍寝。
而且不同元月到二月的日子,现在每次皇帝都折腾她很久,逼着她睁眼看他,逼得她每次都忍不住要叫出声。
她一直记得月澄姑姑说的宫规:「不得妄动,不得妄语」,她每次都咬着嘴唇强忍,强忍中又不自觉地闭眼,而这时皇帝便会加重手上的劲,捏得她生疼,提醒她睁开眼。
她看向皇帝时,总能在他的眼中升腾起一丝征服的狠戾,然后她便控制不住地咬着唇,出「嗯嗯」声,而此时皇帝则更加地兴奋。
不同以往的还有,每次侍寝完,皇帝都不让她马上退出。
就让她在床上躺上,还用枕头去垫她的腰。
她躺着的时候,他就把被子掀开,仔细看着她,便像打量一个物件一般。
这样的时光总要持续一盏茶,直到有太监在外面咳嗽,皇帝才会放她穿上寝衣,行礼告退。
孙巧稚对着菱花镜拉开中衣,锁骨处还有昨日留下的指痕,深深浅浅,便如笞痕,她吓的赶紧把中衣又拢了起来。
这时小宫女进来伺候她洗漱,她才略略有点回神。
巳时四刻,她百无聊赖地点数着窗棂下半月桌上盆景里面的鹅卵石,她将左边的一块摆到右边,又将右边的一块放到文竹的根部,然后又调整起它们各自的位置。
其实无论她如何摆来摆去,都是这麽几块,大小差不多,形状差不多。
内官监送到后宫来的,总是最好的,而最好的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那便是如果整齐是一种美,那费千块万块也要整齐划一。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凌乱的步伐声,孙巧稚转身看向外面,只见进来一群小太监,迅得将外间各人都控制住。
孙巧稚惊恐之下站了起来,走向外间,只见安达从门外走来,看到孙巧稚后,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
「孙才人接旨。
」
孙巧稚一身素色宫装,脸色苍白如纸,由贴身侍女搀扶着勉强立在门口。
她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的惊惶泄露了她的恐惧。
她盈盈下拜:「婢孙巧稚,恭聆圣谕。
」
安达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随即展开手中并无实物的「口谕」姿态,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
「奉皇上口谕:今日辰时,张瑞嫔于御花园『叠翠亭』畔不慎踩踏异物滑倒,致龙嗣不保,痛彻圣心!
经查,那肇祸之物,乃一枚白色鹅卵石。
」安达的尾音拖长,目光如针般刺向孙巧稚,「经查内档此石,与四月廿六日陛下赏于孙才人延晖阁中盆景嵌石,形丶质丶色皆无二致!
皇上震怒,疑有魍魉作祟,谋害皇嗣。
着司礼监即刻率人,搜查延晖阁,一应人等,无论主仆,即刻锁拿,交予锦衣卫北镇抚司详加勘问!
钦此!
」
「冤枉!
婢被人诬陷,实在冤枉!
」孙巧稚闻言如遭雷击,身体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她被侍女死死扶住,声音带着哭腔,「那盆景……那石头……一块无缺,从四月廿六日由内官监搬来后,一块都没有少过。
」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冤屈瞬间淹没了她。
那盆她精心养护的盆景,那几颗点缀其间的白石,竟成了谋害皇嗣的铁证?孙巧稚膝行上前,拉住安达的衣服道:「请安公公向陛下陈情,婢日日都有摆弄,从未少过一块,定是有人陷害!
」
安达甩掉了孙巧稚的手,「冤不冤枉,自有宫中的『规矩』问个明白。
」安达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搜!
」
他身后的火者如狼似虎般涌入延晖阁,一队将阁内所有侍候孙巧稚的宫女太监粗暴地拖拽出来,用绳索捆绑;另一队进入延晖阁内室,将那盆栽着文竹的盆景搬了出来,剩下人则站在内室的重要处,保证没有东西可以被人挪动。
安达看着盆景上的白色鹅卵石道:「孙才人日日去数,可知多少块?」
孙巧稚答不上来,因为她只是百无聊赖地摆弄,还真没有数过多少块。
她只知道每次挪来挪去后,中间留下的文竹根部就是那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