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她不敢随便报一个数字,因为万一不是,那就做实了便是她做的。
她只能沉默不语。
她现在心中盘算的是,要不要向安达提邓修翼?她想了半天决定彻底闭口,因为邓修翼一定知道。
现在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等。
安达看她不说话,也不追问了,道:「哦,对了,皇上还吩咐了。
此地既涉大案,需细细搜查,不宜再居。
请孙才人即刻移宫,暂居『乾西五所』静思己过。
来人,伺候孙才人移驾!
」
「乾西五所」四个字一出,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孙巧稚。
那是宫中最西北角的一处偏僻的所在!
绍绪帝后宫子嗣稀少,太子和二皇子一直居住在乾东五所,太子迁宫后,只有二皇子还住在乾东五所。
而这乾西五所,自隆裕二十七年后,就无人居住,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她抬头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看向安达,安达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挥手。
孙巧稚便被两个宫正司的嬷嬷架起。
她拼命回头,却看见自己延晖阁所有的宫女丶太监都被双手反绑,跪在了庭院中,而她自己则被带出了咸福宫。
……
司礼监。
朱原吉从外面奔跑进司礼监,「师傅,不好了!
」
「原吉,不要慌,慢慢说。
」邓修翼握着毛笔舔墨,正在写章程。
「孙才人被带去了乾西五所。
」
邓修翼笔下一滞,他将笔放在笔架上,让朱原吉坐下,道:「陛下下的旨?」
「是。
」
「谁去传旨?」
「安达。
」
「因何缘故?」
「辰时,张才人去御花园,踩到一块白色鹅卵石,身边小宫女指认这个白色鹅卵石是四月廿七日孙才人侍寝后,陛下赏赐盆景上的覆石。
再加上咸福宫离开御花园最近,故认为孙才人记恨张才人后侍寝而先有孕所为。
」
邓修翼继续不动声色,「陛下信了?」
「我看陛下表情似是半信半疑。
」
「那陛下如何说?」
「陛下让安达去查内档了。
两刻钟后,安达回复并无两样。
于是陛下下了口谕。
」
「如何?」
「内监宫女交锦衣卫北镇抚司刑讯,孙才人移乾西四所,闭延晖阁搜查。
」
「知道了。
」
「师傅,怎麽办?」
「事已至此,当下别无他法,只期孙才人坚忍。
你去一趟锦衣卫,请铁大人来寻我。
」
「师傅,这明显嫁祸!
何人会如此之蠢?」
「原吉,你还要多了解陛下的性情。
先去锦衣卫,不,你别去,你回御前当差。
让小全子去。
」
「是。
」
朱原吉走后不多久,安达先来求见。
「给掌家请安!
」
「安掌房,请坐。
」邓修翼依然温和说话。
安达本来是想来向邓修翼报告孙巧稚的事情的。
但是一听邓修翼没有直接叫他名字,而是叫了安掌房,就知道邓修翼已经知道了。
邓修翼不仅知道了,他还在责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来报告。
于是安达心里便慌了,跪着道:「掌家,非小的不来报,实是陛下催得紧。
」
邓修翼也不叫他起,道:「身边连个能跑腿的小太监都没有了?」
「掌家恕罪!
」安达直磕头。
「你竟不如王矩!
亏还是我司礼监的人。
」
安达满头冷汗,道:「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请掌家责罚!
」
「我怎麽能责罚你?你为陛下当差,现在责罚你,便是驳陛下的面。
都是做奴婢的,谁有胆驳陛下的面?」
「请掌家明示,小的如何将功赎罪!
」安达频频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