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麽做?」
「邓修翼收拾内监,我们去收拾外朝。
」
「怎麽收拾?」
「买!
」
「买什麽?」
「买马,买人,买心!
」
李云苏眼睛里面闪动着,虽然她没有继续问,但是裴世宪知道她还想听。
「苏苏,我也一直在想你想的问题。
我们现在最大的依仗是什麽,内监有邓修翼,我们可以姑且一放。
但是他信来也提及,御马监陈保不好收拾。
御马监控的是腾骧四卫,缺的是马。
若能控住马,等于一来遏制了御马监,二来遏制了外朝马政。
马政收入对于陛下而言,很重要。
所以配合邓修翼,我们当买马。
垄断了马,便逐步可以垄断武力。
更何况内有襄城伯府和永昌伯府为接应。
国公爷说过,南苑秋獮的北狄人,就是永昌伯府放进来的。
若非最后一箭指向了国公爷,他们想杀的便是陛下。
永昌伯府和我们是同行之人。
左都督杀陆楣时,便是永昌伯府的助力。
襄城伯府是你英国公府的姻亲,老襄城伯死的莫名,我受邓修翼之托曾去传话,府中彻查,多方势力渗透,其中就有陛下的手笔。
谁又能知老襄城伯之死,不是陛下所为?而宣化一战更是是昭彰,便是要你大舅伯死在宣化。
所以此二伯府当不存疑。
」
「是,良国公府到底为何能收容云玦我还不明其意图,但是邓修翼曾经告诉过我,秦烈要杀他。
宣化二皇子事,秦焘让云玦在现场,恐怕是一石二鸟。
其心虽不忠于皇帝,但未必会帮我们。
」
「故良国公府可以虚与委蛇,但需留后手。
说不定我们搅局之时,他们还会帮忙。
」
「买人又是何意?」
「在这北狄,买大庆之人。
那日过杀虎口,遇到的老伯是朔州人。
他可不是逃荒来的,他是北狄打秋围时,被俘而来。
此等大庆人,都会被当作战利品供人买卖。
我们便在这里买人。
北狄不禁奴隶买卖,我们可以多买,置板升。
能干忠心之人,可送回大庆。
尚未收服之人,便放在北狄。
你的商铺经营如此之大,总需要很多人。
这些人都应该是贴己忠心之人,便如义伯丶李仁丶李信。
他们当年都是你父亲的部将,如今你也当有自己的部将。
」
「那买心是什麽意思?」
「其实也不是心,真心难买。
就是贿赂,尤其江南世家的官员,大抵贪腐。
用钱换权,用钱腐蚀。
若此人,挡了我们的路,便将证据放出去。
朝堂之上,自有河东之人弹劾收拾。
把朝堂搅成浑水,就可趁乱摸鱼。
」
裴世宪看到李云苏的手一直攥着拳头,大拇指的指甲尖都掐进了肉里,便知道自己这段话对她冲击有多大。
裴世宪实在无法忍受李云苏自己伤害自己的任何举动,冲动之下,他去握住了李云苏的手。
慢慢掰她的手指,果然手掌心中一片红印。
「苏苏,恕我冒犯,你不能这样,也不要这样。
」掰她两只手的手指后,裴世宪便放下她的手。
又规规矩矩将自己的手,放在腿上,空握着拳。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藏在空拳中的大拇指却一直在摩挲掌心,道:「我承诺过,会陪着你。
不止是人陪着,你所思所虑,我亦在思虑。
只是你不提时,我不便讲,怕冒犯你。
你若问,我必言无不尽。
你不要一个人扛,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扛。
」
李云苏看着他藏在空拳中的大拇指,看着他的克制,声音略略有点颤,道:「之前邓修翼提到过太仆寺卿王存,是你们河东的。
」
裴世宪沉声道:「是,祖父的学生。
河东谋他入户部左侍郎,辅卿说可一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