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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御前受杖不能折省,邓修翼要生生受了这二十杖,好在十杖时已然见血,后面十杖更加「着实」。
二十杖后,小太监帮邓修翼提上了裤子,拿下了他嘴中的汗巾,两个人架着他继续到了御前。
桌子已经撤走,奏摺和笔墨都放在地砖上。
「把你刚才那句话,写在票拟后。
」绍绪帝的声音从他头顶传了下来。
「是!
」
邓修翼执笔,稳稳地写下「享天下之利者,任天下之患,居天下之乐者,同天下之忧。
」
一个小太监端起奏摺,躬身递到御前。
绍绪帝看了一眼,真是一手好字,端庄大气。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邓修翼,血水已经浸出了裤子,心里异常舒坦。
「赐药!
」
「谢陛下!
」邓修翼趴着磕头。
「明日依旧你当值!
」
「奴婢领命!
」
绍绪帝心情大好,摆驾后宫,留邓修翼一个人趴在地上,手里捏着药瓶。
甘林路过他的身边,示意两个小太监抬他去他的房间,「邓公公好生将养。
」
「谢甘公公!
」邓修翼拱手。
邓修翼的事很快传到了朱庸耳中,朱庸一撇嘴,没有议论。
也传到了张齐耳中,张齐忿忿,便转悠去了邓修翼的房中。
邓修翼正趴在床上,除了张齐拨给他的小太监外,另外还有两个御前的小太监正在给邓修翼抹药。
张齐假惺惺说了一句,「修翼呀,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不可怨怼。
」就走了。
邓修翼知道,甘林帮了他一把。
八月廿二日,邓修翼依然不能跪,仍旧趴着给皇帝念奏摺票拟,这次他到没有提供什麽意见。
每本他写完的奏摺,皇帝都要拿过去仔细看一番。
奏摺都处理完后,皇帝让他另换黑墨写几个字,并未评价。
八月廿三日,本该张齐当值,皇帝却把他赶了出去,传邓修翼来。
邓修翼好了不少,只是不能长跪。
皇帝也没有为难他,便让他跪一会,趴一会。
最后一本奏摺依然是这个王存,邓修翼心里一跳,翻开一看是一本请罪折。
邓修翼心下这方大安,读了起来。
摺子大意便是,看到皇帝的朱批他作为臣子羞愧难当,痛斥自己是狼心狗肺,罔顾天恩,不能体察皇帝心怀天下之深意。
然后表态一定兢兢业业做好马政,粉身碎骨报效皇帝。
内阁票拟也甚古怪,大意就是他们作为臣子也从皇帝的朱批里面学习到了为政之道当刚仁相济。
读完以后,邓修翼一脸平静,只听到皇帝「呵」了一声。
「你看当如何御批?」
邓修翼立刻跪趴在地上,以头触地,「奴婢不敢!
」
「打怕啦?」
邓修翼不敢接话。
「谁说的要食君禄,忠君事的?你便是如此忠君事?」
「奴婢不敢!
」邓修翼再一次回。
「既然不敢,你就回答如何御批,朕不罚你。
」
「奴婢以为诫勉便罢。
」
「你拟来看看。
」
邓修翼便在一张条纸上写下,「朕知道了,马政乃朝廷大政,明年当入银百万,望卿切行不负朕托!
」
还是由一名小太监躬身递到了皇帝面前,绍绪帝读罢大悦。
「明日继续由你当值!
」
邓修翼趴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是夜,张齐摔了一个他最心爱的茶盏。
八月廿四日,邓修翼可以跪了。
其实即便他不能跪,今日他也会拼着伤口破裂也要跪的。
果然如他所料,今日上来的摺子多是关于秋獮之事。
养心殿里面的气氛逐渐压抑,眼看着皇帝的火气越来越大。
第一本时,皇帝还会批示。
第二本起,皇帝便问还有几本关于秋獮的。
邓修翼数了一下,共计六本,分别来自礼部丶兵部丶良国公丶镇北侯丶襄城伯和忠勇侯。
邓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