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硕,你想妈妈帮你吗?”薛宴辞真的将这话说出口,将这话摆上桌面的时候,叶嘉硕犹豫了。
片刻之后,薛宴辞又补充一句,“儿子,你如果想妈妈帮你,妈妈就帮你。一个电话的事儿,很简单的。”
路知行瞧着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不像是母子俩,更像是生意桌上的谈判代表。叶嘉硕没有任何错,让儿子走这一步,是多年前全家商议过的,也是取得叶嘉硕本人同意的。
薛宴辞更没有错,而且她已经答应帮叶嘉硕了,只不过将要不要帮这件事的选择权给了叶嘉硕。
国防科技大学的普通班和钱学森班的区别只在于差了几门课,但恰恰是差的这几门课会给孩子展现出世界,乃至宇宙的另一面。
叶嘉硕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缓缓将茶杯放回桌面,没什么表情起伏,更没什么小动作。
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儿子会是个比薛宴辞更狠戾千百倍的主儿。
“嘉硕,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你离国防科技大学钱班只差十二分。这十二分,妈妈有一万种合理合法的方式帮你找补起来。”
“现在可以给你三种方法,你来选一个。”
路知行听到薛宴辞说这话,不禁为儿子捏把汗。薛宴辞压根儿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帮叶嘉硕,她就是在搞诈骗、搞试探,她最擅长这一套假模假式的鬼把戏。
“第一,你有一堆竞赛奖项。可以弄几个特殊的加分项。”
“第二,给学校那边打个电话,把分数线降到你的高考成绩。”
“第三,给教委打个电话,提前把你的档案锁了,直接录取到学校。”
“你自己选一个吧。”
薛宴辞给叶嘉硕的这三个选择也是多数权贵采用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随便哪个学校,某个专业都会有一两个这样的学生。
只不过,高考成绩是透明的,无论怎么操作,都会留下痕迹,经不住查,更经不住被讨论。
甭管是谁,只要沾上一点儿舆论,早晚都会哗然一片。
“妈妈,哪一个我都不选,我要自己考。”
路知行原以为薛宴辞听到儿子的这个回答,会感到欣慰,感到骄傲。但事实上,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仍旧半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胸前。
“但是,如果我考不上钱班,怎么办?”
薛宴辞终于换了个姿势,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侧身躺着,左手肘抵在沙发靠背上,手掌托着前额,笑的欣慰,“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你如果愿意,就读普通班;如果不愿意,就出国玩一年,明年接着考呗。”
叶嘉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妈妈,我好爱你,你是我的偶像。”
薛宴辞虽然平时不管教三个孩子,可她对孩子的要求极高,尤其是在身体健康和头脑聪慧程度上的要求简直没法评说。
每一个孩子从五岁开始,每天都必须运动一小时;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都只允许比满分低五到十分。除此之外,对于礼仪、仪态、做事方法、数据的敏感度……都有着顶尖的要求。
这个要求,比当初爷爷薛安厚,大伯叶承明对薛宴辞、路知行的要求都还要高出一个度。
“嘉硕,你应该学习、崇拜的偶像是邓小平主席、周恩来总理这样的人,他们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是真正有所成就的人。并非是搞出一堆口号,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形式主义。”
“儿子,妈妈希望你的人生,嘉念、嘉盛的人生,包括咱家的未来都是属于世界的。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任何民族主义。就像飞行器只有挣脱了地球引力,它才真的属于太空。”
“妈妈,我明白这些的。可这些,都太难了。”叶嘉硕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飞快上下转动的样子和薛宴辞犹豫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什么难的?”
“站在你现在这个当口,高考是大事,读钱班是大事。但儿子你要明白,你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更不是必须得走这一条路。你的人生也并不是只有十六岁这一年。”
“邓小平主席十六岁赴法留学,周恩来总理二十二岁赴法留学,此后半个世纪都是他们的舞台。”
叶嘉硕被薛宴辞说服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和父母闲聊了好一会儿。吃过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