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夫子强调君子远庖厨,他便故意带着小厮在书房外的廊下烤麻雀,香气直往屋里飘。
崔夫子布置抄书,他不是墨点洒满纸,就是干脆交上一张鬼画符。
每一次,崔明远夫子都被气得面色铁青,浑身抖,课后必会拂袖而去,
气急了,便直奔顾擎宇的书房,痛心疾地告状:“伯爷!
老夫实在教不了了!
贵府公子,性情顽劣,无心向学,屡教不改,实非读书之材啊!”
起初,顾擎宇碍于崔氏的情面,和望子成龙的心切,还会沉下脸命人将明殊叫来,准备执行家法。
可明殊早就摸清了门路,一听到老登传唤,立刻撒丫子就往祖母的颐福堂跑。
一进门就扑到顾老夫人怀里,开始嗷嗷的哭。
“阿婆!
阿婆救命!”
他哭的鼻涕眼泪一齐下,缩在祖母怀里瑟瑟抖。
“父亲要打死我!
那夫子讲的之乎者也,孙儿实在听不懂,多问两句,他便要去告状……孙儿好怕!”
顾老夫人本就对崔氏推荐的人心存疑虑,又见孙儿哭得如此凄惨,立刻心疼得不行。
等到顾擎宇追过来,老夫人便搂着明殊,沉着脸道:
“孩子还小,贪玩些是常性!
那崔夫子若真有本事,怎连个孩童都引导不了?动不动就告状,岂是良师所为?我看他除了死读书,也别无长处!”
崔氏往往也在一旁,温言劝解:“夫君息怒,母亲说得是。
琰哥儿天性活泼,或许……或许只是与崔先生性子不合。
慢慢教便是了,切莫气坏了身子。”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顾擎宇也深感疲惫。
他是一军主帅,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天天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后宅纠纷。
终于,在一次明殊“不小心”
将墨水泼了崔夫子一身,导致对方声称士可杀不可辱而坚决请辞后,顾擎宇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客客气气地备了一份厚礼,委婉地表示:犬子愚钝,不堪造就,不敢再耽误先生清名。
随即,将这位博陵崔氏的名士礼送出了府。
崔氏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内心作何想法,却无人得知。
